这个,算是,面基吗?这样主动的女孩子,还真是少见呢!满心的喜悦感袭来,却只有一瞬,毛头静了静变得浮躁的心,从床尾爬到了床头,抓住了床头柜上的一面镜子,细细打量起了自己的长相,一阵满意:莫非,对方是被他那放在空间的照片给迷倒了?
仔细看起来,自己长得还真有点小帅,但盯久了就有点阴柔了……
“滚蛋,才不是娘炮!”他将手中的镜子一甩,在床上又打了几个滚,脑海中却连连浮现出自己的模样——姣好面容、丹凤眼、嘴巴还有点嘟翘……头发长了,不行,不能再让它长长了!不然可就会被说娘了……
这倒也是个可以出门和这位妹子见面的完美借口。
于是他滚回床尾抱着笔记本敲了几下键盘,发了一行字过去:“既然我俩如此有缘,那就出去见个面,小会一下?”
“嗯。”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得到回复的毛头乐滋滋地抱着笔记本,扭开了门把去到客厅,欢快地喊道:“墨墨老婆,朋友约我出去剪头发!”几乎忘记了刚刚正被对方“欺凌”的事,一副笑脸盈盈。
而坐在布艺沙发上的墨息川一口一口地咬着果丁,听到这话,脸部的表情明显一僵,却又迅速地挂起了可爱的笑脸:“早去早回。”
毛头一蹦三尺高,慌忙将手中的笔记本放桌上,便拿起衣架上的格子衬衫外套出门去了。
墨息川见着他那乐呵劲,将盘中的最后一块果丁塞到了嘴里,起身走向了大门,欲跟上前去看个究竟。而这时,那一扇紧闭的黑色木门再度打开了来。
察觉到这个现象的墨息川停在了门口,等待着这女人的话语。
只听非烟雨道:“我知你的来历,若你轻举妄动,我定不饶你。”
墨息川的脸色白了白,却没有说什么。
“好好地留在家里,出了事,也留你一个轮回的机会。”这话说得,尽显鄙夷之情。
“闭嘴!我对平生的感情,岂是你能随意揣测的?”墨息川狠狠地道,一把打开了大门走了出去,又重重地砸上了。
站在房间门口的非烟雨嘴角的冷笑渐渐沉了下去,情不自禁地咬牙:“这感情,未免有些廉价呢……”
望见了桌上那台似乎浮动着仙气的笔记本,心里有几分好奇,迈着猫步走了去,大方地坐在了沙发上,打开了笔记本瞅了瞅——这厮就是不知道设置密码,也不知道删除聊天记录。
只见着屏幕右下角有个小人在跳着。非烟雨好奇地去点了一下,聊天框立即弹了出来。
那是——
一蓑烟雨任平生:你说我是造什么孽啊!遇上这俩母老虎,我下辈子幸福都没了。
白存:不要母老虎,遇上公老虎你更倒霉。
一蓑烟雨任平生:既然我俩如此有缘,那就出去见个面,小会一下?
白存:嗯。
非烟雨忽然冷哼了一声,将笔记本按原样盖上——白存?
忽而,落地窗后的窗帘被风吹起,若人衣袂翩飞。空无一人的客厅里寂静无声。
另一边,毛头和“白存”相约在公寓一楼的大厅见面,原本以为在同一个城市已经很有缘了,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俩人居然还在同一座公寓。
坐着电梯下楼,他的内心里格外激动。即便现在网上的“人妖”多,但“白存”肯定是个真妹子,至少比起家中那两只母老虎,对方既温柔又善解人意。
但和个妹子见面,他这模样会不会太随便了?
25层楼,坐电梯在不拥挤的情况下也才只要十几二十秒。平生面对着电梯里的金属墙壁理了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这下,眼角处忽地多出了抹黑影,他小腿肚子一阵发凉,再瞅了一眼,只见金属墙壁上反映出另一个人影——
那个人头上戴着一顶棒球帽,身着着一套灰色休闲服,双臂环胸。
即便没有与他面对面站着,他也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他的眼往电梯门边的小屏幕上看去,此刻还正在10楼,明明在从25楼下来的这段时间内,电梯下降得很顺畅,也没有在哪个楼层停下。那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莫非是,大白天见鬼了?
想罢,鼓足了勇气,转过身看着那人,扯出了丝僵硬的笑脸,向那人伸出了手,假装热情地问:“兄弟,你啥时进来的?刚刚咋没有看见你?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任平生。”
只见那人微微一愣,隐在帽檐下的的脸部表情看不清晰,倒是松开了环胸的双手,右手伸向前缓缓握住了他的的手,再没有了要放开的意思。
“你干嘛?占老子便宜?”任平生也就是毛头一边大叫着,一边甩那只被对方抓着的手,眼看着马上到1楼了,居然还被人揩油水,“我是男的,有家室了。”
那男人如同未听见这话似的,电梯门一开,拉着平生的手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于是,回头率百分之一百——俩大男人手拉手像话吗?
“我等人!兄弟!放过我吧!”平生哭丧着一张脸,甩了甩自己被他牢牢牵住的手。
“我,白存。”那人说道,声音未有一点起伏,反倒夹杂着一股寒气,平生猛地一抖,面上的笑都被冻僵住了。
“你也可以叫我无音。”男人又说。
平生摸着自己的后脑勺,面上已然纠成一团。话说,他总以为和他一样戴女生马甲来诱拐妹子的男生是很少的,没想到这一下就有俩了。
“我以为你是女的。”平生实话实说,又在心底安慰着自己:但现在这一状况也好,和妹子去剪头发事儿多。
“哦?”白存不解,另一只手抬了起来,一把摘下了头上的那顶棒球帽,银白的发丝如瀑布般披散了下来,在浅浅的金阳的照样下,荡漾着耀眼的色彩,“是因为我头发长吗?”
平生不由得看愣,鹤发童颜,说的就是面前这个人。模样不过三十岁,却留了一头长白发。再仔细看去,连同那一双透着犀利的光的眼睛,内里的眸色都是银白的,如不仔细看去,还以为对方的眼睛只有那两小点黑珠。
真是个,恐怖的男人。即便他拥有一张棱角分明,眉目深邃,宛如冰山帅哥的脸,也令自己完全生不出好感。
来往的行人皆目不转睛看着这个白发飘飘的男人,皆在纳闷:莫非要拍白发魔男传了?
平生拢了拢身上披着的薄外套,只觉得寒气一阵又一阵地涌来,连同那腿都僵硬得动弹不了。也不知过了过久,才意识自身的失态,假咳了两声,颤抖着声音说:“那个……你把帽子戴上,这才春天呢,能不能不让我又回到了冬天。”
闻言,对方冷峻的脸微微抽搐了下,这才松开平生的手,将头发给藏在了帽子里面。完毕,他再度牵起了平生的手,却说:“别剪头发了。”
“为什么?”平生不解。
“身体发肤乃受之父母,何必像个和尚似的留这么短的头发?”
“额……”平生所受惊吓不轻。如今这年代,哪里还有人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就不剪的?父母还押着人去剃板寸。但是他现在不是担心这个,他担心的是自己的手臂会经不住这男人的大力,然后断掉——兄弟放开我吧!你去找个妹子摸摸手。
“跟我走!”无音十分认真严肃地说着,抓他的手的力道又重了几分,眼往刚刚公寓楼出口处看了一眼,眼里带上了些许警惕的神色。
平生被他的这一抓,一阵吃痛:“我是直男,不搅基。”
“跟我走!”无音重复着,回头看向了平生的眼,“不然我就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