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来的怪物!”
任妈又是一声喝道,眼看着那小尾巴还动了两下,血压猛地一升高,几欲晕倒过去。
狼鞘慌忙扶住了任妈,朝平生使了个眼色。
平生叹了口气,心里直道这事儿没法解决了。
“他,他是一只九尾凤凰……”平生说。
这会儿,任妈还没做出反应,倒是那在平生怀中假寐的小娃娃睁开了眼,两只小手往平生脸的方向一伸,意欲去捏平生的脸。
“骗人!你骗人!”
那娃娃喊着,双目圆睁,煞是可爱。
“我又如何骗人了?你是人吗?”
被这样一说,那娃娃哭丧着一张脸,手却狠狠地捏住了平生的脸。
见着这“小妖怪”还会说话,任妈终于受不住地两眼一白晕了过去。
狼鞘一时间手足无措。平生把那赖在他手上的小娃娃甩来甩去,奈何无论如何都甩不掉这只娃娃。
“我要你的!你甩不掉我!”那小娃娃拧着眉毛,恶狠狠地说着。
这样的话一出,只见那娃娃身上被一阵浅红的光芒笼罩,身子变大了些。待到红光一散去,娃娃也成了总角小儿的模样,直拖得平生的手都下垂了几分。
“红郁,纵使你这般,我也不是灵羽!”平生吼道,心里默念起一个诀来,霎那间,那总角小儿身形一颤,松开了平生。
平生一个箭步绕过了总角小儿,将任妈抱起,飞奔下楼。
而那总角小儿是打定了要死粘着平生的主意,原本光滑白皙的后背之上,两篇巨翼冲破皮肉而出,扑打着跟随在平生的身后。
而此刻的平生早不似以前那般弱,一边奔跑一边心中默念仙诀,脚下生风,速度飞快。连那红郁也追赶不上。
但他这般并不是为了逃避红郁,仅仅是想借此方法快速赶往医院。
狼鞘紧跟在红郁身后,只为帮助平生解决麻烦。
于是乎,在这个偏僻小镇的大街上,便出现了这样一副奇异景象,路人皆驻足,面上惊讶不已。
而平生抱着任妈飞奔至医院,忙完那些繁琐事情之后。果不其然还是被少年红郁堵在了门口。
这时的红郁,模样又长大了些许,约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
明明这只九尾凤才破壳而出没几个小时,怎么就成长得如此之快?
“你究竟是想干甚?”平生伸手将红郁往后一推,而一时未注意的红郁往后猛地一踉跄,他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外衣,扔到了那孩子的怀里。少年红郁紧紧抱住衣服,直盯着平生。
“我并非灵羽,你何必这样费尽心思地缠着我?”平生又说,脸往边上别了一些,“我是任平生。”
“我自是知晓你是任平生,但你为何不愿我缠着你?为何要这样千方百计地抛弃我?”那少年红郁说着,一双大眼里竟红了积分,几颗斗大的泪珠从眼里泌出,睫毛一颤,泪珠子连连滚落数颗。
“你将我孵化而出,又怎能干这般不负责任之事?”
这样的话,从少年红郁的嘴里说出,着实令平生与狼鞘一头雾水。
这将红郁孵化出的人,怎么可能是平生?那颗蛋自淬火儿怀里递来时就已经裂开了一条缝……
狼鞘将平生拉到了一边,对平生耳语道:“红郁似乎并不记得之前的事,只知道你是任平生。”
平生默然,可这又能代表什么?
“你想跟在我身边做什么?”他问少年红郁。
少年红郁听闻到他这样的话语,欣喜不已,欲扑上来将平生抱住,又未付诸实际行动。
“你这话的意思,莫非是准许了我跟在你身边?不会再抛弃我了?”那少年的声音颤抖不已,眼里满是希望。
这样的红郁,平生着实未曾看见。当然,平生与红郁也无甚太多来往,对于红郁这个人,大多的事也无非是在无音那儿听的。但那样的红郁,经历太多,又怎么是现在他所见到的这副模样呢?
“你……可曾记得自己姓甚名谁?”狼鞘打破了平生沉默时这片刻的安静。
那少年红郁一怔,进而眉头蹙起,沉思许久后,朱唇轻启,蹦出了一个字:“不。”
狼鞘与平生的头上皆是几个问号。
“不记得了。”少年红郁抬起了眼,黑亮的眸子中只有平生一个人,“平生,你似乎未曾给我取名!”
闻言,平生一时语塞。
“你方才……有叫我红郁……莫非,我叫红郁?”少年红郁在猜测着。
“你还未说,你为何要缠着我。”平生不想再和对方纠结姓名问题。
少年红郁的神色骤然转变,欣喜地往平生身上扑去:
“你的气息,我很喜欢。”
言毕,将头往平生的怀里一塞,狠狠地呼吸了一口,无比满足。
狼鞘再次对平生耳语:“之前淬火儿将蛋给你时,说他在九尾凤凰族孵化不了,看来是红郁本身不愿意再重生了。只不过,因为嗅到了灵羽的气息,决心动摇了罢了。”
平生了然,手欲往扑在他怀里的少年红郁的背上摸一摸,却被那两片翅膀拍了一下。
少年红郁一撅嘴,背上的翅膀和臀上的尾巴收了回去,变成了迷你翅膀和尾巴,在他未着寸缕的后背摆动。而后,又将平生那只停在半空中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背上。
平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抿了一下唇:“不如,你叫空弦吧。”
狼鞘一愣,似乎明了了平生的用意。
空弦,无音。空弦无音。
但这样又有什么用呢?
“好啊好啊,我就叫空弦,任空弦!”少年红郁欢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