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文这样的举动着实令无音与平生惊讶。平生忙去扶戚文,却又被对方甩开。
被甩到一边的平生退到了无音的身边,想着对方心情低落,按捺住内心的不悦,静了静又问:“究竟有什么事?”
戚文不起身,说话的声音倒是极其小,精致小脸上不知怎的,红透了:“我遇见了一个难题。”
“你脸红成这样,难不成是房事上有问题?”无音瞥了戚文那低垂的小脸一眼,一本正经地问。
平生哑然,再看向戚文时,对方正用力地点着头,一时间竟有些接受不了。
“我正想找你说这事。你生来双性,容易受孕,切勿与他人发生关系。知道吗?”无音的声音在此刻变得严肃,宛如一位严父。平生一时有些尴尬,这场面,倘若无音是严父,那他岂不是慈母了?但明明他也该是个慈父啊……
“是孕育了就活不长了吗?”这会儿,戚文脸上的红潮退了下去,变得惨白。
一切尽写在脸上了。
平生觉着有些不妙,难不成真是有这种事的发生?对象是狼鞘吗?除了狼鞘,戚文也未与其他男子这般亲近了吧?但无论他怎样想着,都该是戚文压狼鞘才对。
“那个……戚文,对方可是狼鞘?”平生挪到了戚文的身前蹲下,小心地问着,“你与狼鞘行房事了?”但重点似乎不在这儿。
戚文默认,傲娇地将头一别:“我只是不明白,无靥族在孕育胎儿后会如何?本身我并未料想到有这等事情的发生。”
“你未料到也是情理之中,我也甚是惊讶。为何一把刀会有这等功能。”这话是无音说的,手撑在了桌上,眉头竟拧成了个结。
“虽然不清楚你无靥族的具体特性,但男性形体孕子必死之说不是妄谈。你现下如何抉择?”
见戚文再度陷入沉默,平生不由得多嘴:“如果不是挚爱之人,还是打掉吧……”
这话,果不其然引来了无音与戚文二人冰冷的目光。平生缩了缩身子,只得以笑掩饰尴尬。
“你说的也没错,若非挚爱,何必为之搭上自己的性命。”戚文喃喃道,苦笑。
“狼鞘于你而言是何?”无音问。
“所有物。”戚文坚定的道,“我一个人的东西,不容他人染指。”
平生的额上淌下了一颗冷汗,这的确也能解释为爱,可又有那么些许不一样的意思。
无音再次问:“爱呢?”
戚文答:“我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就打掉它!避免走你母上的老路!”平生快速地说道,不就个孩子而已,趁还没成形,就如弄死个细胞似的,打掉了也行,更何况,为了这不该出生的孩子搭上自己的无尽寿命,对于死后也不能轮回的一般无靥人来说,太奢侈了。
无靥族的男性形体者之所以会死就是因为在孕育胎儿生育胎儿时所耗费的精力和承受的痛苦都要比女性形体者多上十倍左右,并且妊娠之时,体内的灵力也会有一大半分离到孩子的体内,因此寿命会缩短。从这一点说来,戚文打掉这个孩子,说不定还会有希望活得更久,还是明智之举。
但无音将平生拉回了自己的身边,一脸无奈:“若是这样简单,灵羽何必那样带着自己的孩子一同自杀?何必用那般残忍手段?”
这话令平生恍然大悟,又再度觉得不大对劲,当时他清楚地看到了灵羽自杀时的场景,恶心无比。他若是想要自杀,完全是可以先用其他手段弄死这个孩子,再自杀的……
“这样的话,灵羽是想给红郁君一个教训罢!”平生死撑着面子回驳。
戚文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靥族的孩子,命可是很硬的。”
平生一个激灵,恍然大悟,脑海里又是灵光一闪,说:“这胎儿是靠汲取母辈的灵力活的,如此一来,可以靠别人每日渡些灵力给母辈,这样便能撑下来了!”
然而这样的话,得来的之后戚文的冷笑:“这样的想法,无靥族的人怎会没有想过?”
“说来也是。”平生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不才刚刚觉着自己的头脑变得灵活了,又在这儿卡死许多次。
戚文长叹了一口气,不欲从地上起身。
无音瞧他这样,沉默了一会儿,又说:“现今你也别无他法……我已经察觉到了淬火的存在,若是这样,你还考虑……”
“我会守住狼鞘的!”戚文不假思索地说,“会让淬火剑也成为废铁!”
这无非也是气话。
闻言,房间内的其他二位都默不作声,生怕说出什么错话来,戚文又得发疯。如此一来,戚文觉着来请教这二位并没有什么用,独自生闷气地退了下去。
无音扶了扶额,自己担忧的事果真发生了,这刀和人还真孕育出孩子了……
一时陷入沉思,似有记忆涌现,却非何种令人心生愉悦的好记忆。
回过神来的无音看了眼平生,不由得想问对方喜欢小孩子吗?他也的确这样问了。
平生一时间脸红得如同猴子屁股,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我是男人,不会怀孕,你无需担心!”
“不,并不是。”无音正经地道,“无靥族男女皆可生孩子。”
“我又不是无靥族!”平生反驳,一时间捉摸不透无音的想法。
“且在大御乱世时,毒蝎夫人研制出了这种令男子受孕药物,叫垂仙。”无音盯住了平生的眼,“关天仙就是这样生出来的。”
平生受到了莫大的震惊,几番思索之后,忽地感到了恐慌。
他似乎觉察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事。
再看向无音的时候,眼前却是一陌生模样的男子,黑发、黑眸,邪魅气息得令人窒息,却又在一瞬间又恢复了原样。平生的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了自己的胸口,脚也退了几步,直至抵在了客栈的墙上,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
“怎么了?”无音向他走近,“你又在害怕我?”话题被岔开了。
平生静了静心,猛地摇晃着脑袋。下一刻,无音已离他咫尺之遥。
“平生,你知我最厌恶他人害怕我!”
平生咽了口口水,盯着他。
该如何解释,在刚刚那一瞬间,他害怕的是那黑发黑瞳的……红郁?
但不否认,平生的确是有一点害怕无音,但那是最初遇见无音时,对无音的外在形象、周身冰冷气质,以及时不时发怒的脾气所感到的害怕恐惧。如今的他最怕无音离开自己。
如此想来,平生咬紧了牙,为了弥补自己刚刚不小心让对方生成的误解,反扑了过去。这冲击力,直将无音给抵在了房间内的桌子上,以至于桌子都往后移动。
“你对我来说,极其重要,我不会将你拱手让人!”
无音被平生压在了桌子上。
“所以,就算你成了红郁,也不能把我给忘记啊!”
言毕,平生对着无音狠狠亲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