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暮色浑浊,玄灵谷中,鸦雀偶尔在枝丫上低叫一声,显出无比的困意。宗门中除了少数的弟子还在演武场刻苦的修炼外,大多数都弟子都回到卧房打坐休息。
玄灵门西南方向有个大殿,名叫降魔殿,殿内供奉了一位斩妖祖师爷的泥像。早在万年前,这位斩妖祖师便已是这片大陆上赫赫有名的修真者。他斩妖无数,挽救了太多凡人的生命,后来飞升仙界,修士们为了纪念他,便经常在殿内放上他的泥像,鼓舞众人。
降魔殿后面有众多侧室,其中一间正是大师兄王祤的卧室。王祤此刻静坐在卧室内的桌前,桌面之上已然被他点起油灯,屋子内散发着油气灼烧的味道。
他拿出腰间别着的一个深蓝色袋子,只见那袋子如手掌般大小,表面光滑无比,上面绣着绚丽的花纹,煞是好看。
他如同变戏法一般,就从袋子中拿出数十件东西,那些东西几乎摆满了偌大一个桌面。此时看去,其中竟有飞剑、灵石、经书、丹药,还有各种说不上名字的材料、兽皮、兽骨。
“这次的收获当真不小,单是灵石,就缴获了五百颗,飞剑三把,经书五本,更有神元丹两颗,洗髓丹十颗!”
纵是平日王祤沉着冷静,此刻心中的喜悦之情也在面容之上显露无疑。
当然,不是所有玄灵门的弟子都可以像王祤这样缴获这一大堆物件的。作为玄灵门的大弟子,王祤的修为不但是众弟子中最高,而且是到达先天期六重的唯一一人,这一次的仙派联盟除魔行动,王祤一人击杀的魔教弟子,几乎是所有弟子击杀数量的一半!
王祤整理好桌面杂七杂八的物件,将它们归类放置回储物袋内,似乎已经没有再多的兴趣了。
而此时,王祤手中所执的是一本破旧的经书,这正是他击杀那名万仙门的精英弟子缴获而得。经书太过古老,不知经历了几重岁月,转易几手,书面上竟然还被肮脏的撒了一层黑血,书上写了三个大字_炉鼎术。
他将经书浅浅翻动,虽然以前听说过这炉鼎之术的邪恶,但从未真正见识其中的修炼过程,此番一字一句读去,哪想王祤的面色慢慢露出怒意,待到他将经书看完,一把将经书掷到桌面之上,生出些轻风,险些将油灯的火苗扑灭。
“哼!这些魔教当真是无耻卑鄙,如此邪恶的功法也能妄自修炼!”
“哟,大师兄怎么好端端的生气了。”一个身着白色花布衣服的妙龄女子适时地推开没有关紧的房门,脚步轻快的踱了进来。
王祤抬头看向来人,瞬时面色和悦,心中再无一丝火气。
“原来是灵儿来了,今日一路疲累,怎么也不知好好在卧房休息?”王祤浅浅嗔道。
“咯咯,灵儿是来看大师兄在忙什么呢。”
正巧,许灵儿一眼看到了那本被王祤生气掷到桌上的经书,眼疾手快就将经书拿了起来。
“灵儿,你又胡闹,这书不能看!”王祤苦笑,只是这书已然到了灵儿手中,自己又怎能争抢,岂不平添嬉闹。
“哼,大师兄真小气,不就是看看你的经书嘛,炉鼎术是什么功法,怎么灵儿以前从未听过?”灵儿好奇的翻动开来。
王祤也不知如何解释,此刻在灵儿面前仿佛失去了本该有的机敏智慧,他怕这小丫头看过此书反应太过强烈,只得提前给她阐述来由。
“这炉鼎术是魔门中的一种邪法,常是异性修士行男女之事时,从一方身上吸取功力度到另一方修士身上,以达到快速增加功力的手段,而被吸取功力的一方则功力丧失,惨不忍睹。此书也是那****在魔门的精英弟子身上缴获而来。”
“能够快速增长功力…”灵儿似乎没有一点气愤的神色,脸上竟是开心不已。
王祤看到如此,无奈的摇了摇头,世人若不是因此迷住心窍,又如何能走上魔门,不知害了多少人。
“大师兄…”灵儿看完了经书,竟然乖乖的将经书缓缓放到桌面之上,抱住王祤的手臂摇晃起来。
“额,这丫头又是想到什么鬼点子了。”王祤顿时心中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这丫头每一次腻着自己,甜甜的喊自己大师兄的时候,王祤就会有这种感觉。
灵儿此刻仿若羞涩般低着额头,却又眨着一双大大的眼睛,身子又靠近了王祤一点。
“大师兄,你知道灵儿一直修为底下,如今才刚刚突破先天期三重上品,如果大师兄能做灵儿的炉鼎,让灵儿再向上突破一重就好了,那样师兄弟们也就不会再说灵儿没用了,每次去战场都要跟在大师兄身后寸步不离。”这丫头终于说出了心中所想。
“噗…”王祤看着这丫头撒完娇,忍不住笑了出来,“傻丫头,你可知道修炼这种功法是要行男女之事的?要不然大师兄就是度你一重功力又有何不可。”王祤倒是对这修为送人之事无比大方,谁让这对面的女子竟是自己最疼爱的小师妹,自己从小看她长到大,对她不知又有多少关切爱护之意。
“男女之事…”灵儿面色通红无比,想到自己差点强行与大师兄发生羞人的事情,心中气愤,“此法果然好生邪恶,哼,大师兄,我们还是把它烧了吧,省的这经书又出来害人。”
“呵呵,师兄这便把它焚毁。”王祤自从看过经书之后,早有此意,他拿起炉鼎经书,用油灯点着,看着经书燃烧了一通才丢弃到火盆之内,任其慢慢灼烧待尽。
二人又聊了一会,王祤便要把灵儿送回休息,怕这小丫头大晚上精力充沛出去乱跑,竟亲护送着到了一座名叫忘尘殿的大殿门前。
“大师兄,我进去了,明日一早我再去找你。”灵儿蹦蹦跳跳的跑进了忘尘殿。
王祤听完灵儿的话,心中暗叹,死丫头,明日又要来胡闹,随即他摇了摇头,趁着夜色转身向降魔殿走去。
一路上月光明亮,树影重重,晚间的轻风吹在人的身上舒畅无比。回忆起这几日剿灭魔门余孽的事情,王祤心中依旧耿耿于怀。
王祤每一次将飞剑刺入魔徒的体内,他的心中又何尝没有丝丝疼痛之感。只可惜,世人明知魔道罪孽,却偏受不住魔道的诱惑,最终心窍全封,行为偏执,贻害无穷。
且说那炉鼎之术,魔门之徒为了快速增长功力,到处劫掠女修,吸噬功力,丝毫不在意她人的处境感受,就已然可恨无比。
天欲予之,必先难之;天欲诛之,必先狂之!
魔门今日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结果,都是自己所取,自食其果,王祤心中再无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