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我到底是谁?我父母是什么人?他们死了吗?”大堂内,狂战疑惑地看着苍龙用沉重的语气问道。
当日一场激战过后,狂战自然是精疲力竭晕厥了过去,不过,经历修养过后,他恍然想起自己在跟琼慕交战的时候,琼慕的琴音曾一度让他陷入梦境,还有之前被琼天打倒的时候他也似乎想起了些什么,他记得,在梦里出现了他脑海里从来没有印象的双亲,虽然如今苏醒完全想不起他们的面容,但接连两次的幻境让他确信那画面决然不是空穴来风。
苍龙沉默不语,但他眉目间那转瞬即逝的诡异的焦虑感让狂战一下看了个透彻。
“师傅,您肯定是知道的,对吗?但是为什么您就是不肯告诉战儿呢?”看到师傅这般模样,狂战心里很是委屈。
“战儿,有些事,不知道的比知道好,更何况为师也确实不太清楚呀!”苍龙拗不过狂战,便开口叹息道。
“师傅,我一定要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然,战儿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狂战话语里夹杂着不可置否的气息。
此时苍龙干脆转过身去不看狂战,因为只有这样,他才看不清自己当时的表情。
“好,如此这般,请恕徒儿不孝了,今日我便走出云岚府,自行调查!”看到师傅这般模样,狂战骨子里那桀骜不屈的性格顿时体现出来了。
“我不准你去!”苍龙反身便是一个耳光,重重地打在狂战的脸上,留下五个血色的手指印,清脆的声音响彻大堂,也引来了师兄弟妹三人。
“师傅,如今您身子骨正虚弱,我本不该惹您生气,只是此事,我绝对不会依您,今日就此一别,还望师傅您自珍重!”狂战双膝重重地砸在地上,忍住眼泪磕完三个响头便起身准备离开。
御鸿,飞佟,苏岚三人见状便欲上前阻拦。
可是狂战执意要走,谁能挡得住。“大师兄,飞佟,岚儿,今后我不在,你们好好照顾师傅”狂战终于忍不住泪如雨下。
“你走,只要你踏出这张门半步,你就用于别再回来了,滚!”苍龙此时气得脸颊通红,丝毫也不让步顿时大吼道。
狂战顿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云岚府,这个他从小到大的家。
“二师兄……”苏岚和飞佟对此也是毫无办法。
“二师弟……”大师兄御鸿没想到狂战这次如此坚决。
其实狂战又怎舍得离开这个他历来心心念念的家呢,只是他真的很想弄明白自己的身世,这么多年来自己虽从未提起过,可是这件事在心里一直就是一个坎,他不愿就那么浑浑噩噩地度过一生,到头来临死的时候,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他不知道师傅支支吾吾在遮掩些什么,可是他敢肯定师傅对此事是知道些许的,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打过他,今日他如此反常打了骂了他,这太让人心寒失望了!
此时,依旧是阳春三月时节的银岚城街头,人群涌动,不绝如缕,狂战忽视了头顶上空极好的阳光,心灰意冷颓败潦倒地与众人擦肩,全然不管昔日认识他的人诧异的话语和目光,就像一只无头苍蝇毫无目的地自顾自胡乱踩着步伐前行。
曾经在云岚府的一幕幕现在皆数出现脑海里……
记得很小的时候,最开始师傅还只有大师兄和他两个弟子,狂战与现在的模样大相径庭,临近的小孩子总是因为他鼻涕满面邋里邋遢而嫌弃他欺负他不愿意跟他一起玩,只有大师兄愿意跟他一起玩,可是大师兄奉命每天在后山练功,没太多时间陪着他,被欺负后,他每次都会在一个人悄悄地躲在院子里的油菜花地里扣着泥巴哭泣,每当这个时候,师傅就会一把把他抱起,轻轻拍去他身上的灰尘,然后变戏法一样拿出他最爱吃的冰糖葫芦哄他开心,此时他就会马上破涕为笑嗒吧嗒吧地咧着嘴啃起糖葫芦来。
他不愿意被人欺负,于是他就央求着师傅教他功夫,师傅看他年纪尚小,本打算过两年再教他武功,可是实在是拗不过狂战哭哭啼啼的哀求,师傅便只得同意了。
师傅问他,你想要学功夫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打败那些欺负我的人啦,哼!”狂战翘着嘴唇嘟囔道。
战儿,你要记住,学功夫,不是用来打架的,它应该用来强身健体,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
“师傅,什么人才是我要保护的人呢?”小狂战不解。
“现在你还小,当你长大的时候你自然就会明白的。”师傅轻捏狂战嘟嘟的小脸。
“我知道了,等我学了功夫,长大后,我要保护师傅和大师兄!嘿嘿嘿……”狂战恍然一叫,张着缺了几颗牙的小嘴笑道。
“好啊,所以你现在就跟着师傅好好习武吧,不过,师傅的训练很辛苦的,到时候,你可不许偷懒不许放弃,不然师傅罚你不吃晚饭!”师傅假装严厉说道。
小狂战瞪着骨碌碌地眼珠子看着师傅慈祥的眼神嘻嘻笑道:“师傅,战儿看见你眼睛里有光,我怎么才能眼睛里有光呢?”
“你长大后,便会你有想要保护的或者你喜欢的人,那时候,你眼睛里便有光了。”师傅轻轻地摸了摸小狂战的头意味深长地说道。
后来,狂战便跟着大师兄每天在后山练武,原以为小小年纪的他会承受不住训练的辛苦而打退堂鼓。哪知道他竟如此倔强,即使汗流浃背他从不怨苦,哪怕偶尔遍体鳞伤,一向怯懦的他却忍住眼泪慢慢变得坚强起来。他痴迷于剑术,师傅便亲自教他,训练之余,他也会偷偷走进师傅的书房痴痴地看起有关剑术修行的书籍来,每次被师傅发现后都会罚他扎马步一小时才能吃饭。
大师兄比他年长几岁,什么都让着他,有时候纯实的大师兄还会为他因顽皮犯下的错顶罪,以致受到师傅的棍法,打得屁股开花。每次看到大师兄因他受罪,小狂战都会哭着一遍又一遍跟大师兄说对不起,好在大师兄从来就不计较,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弟弟一样什么都愿意宠着他。
可是,如今……
此时狂战心乱如麻,烦闷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