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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该来的总会来,或早或晚

当初面对陆欣时,霍云舟反复澄清说自己是良民,而在这间西餐厅里,他则多次强调自己是流氓。

澄清自己是个大大地良民,是为了尽快让对方分清敌我,千万不要产生误伤,而强调自己是个流氓,也是让对方尽快知道,自己并不好惹,可以不按常理出牌,不管你是什么来头,至少此时此刻,我可以收拾你而不考虑后果。

事实上霍云舟也不会太考虑后果,既然对方那么高高在上的想要一脚踩过来,以他的性格能够低声下气才真是见鬼了,后果这种事,至少以他目前人生阅历,还没有哪件事是能够让产生他悔恨的。

他乐呵呵地将烟抽出来准备送到嘴里,看了欧阳兰心一眼,不好意思的笑道:“不介意吧?”

欧阳兰心还在为那句“我是流氓”哭笑不得,看着他微嗔道:“介意!”

霍云舟尴尬地挠了挠头,准备将烟无奈地再塞回去。

欧阳兰心没好气的挥挥手,示意算了。

得到特赦,霍云舟立刻又很高兴地将烟放到嘴里,右手食指很自然的伸到烟头前,没什么预兆,一蓬淡黄色火光燃烧起来。烟草在火焰的高温下“滋滋”作响,深吸了一口烟雾,畅快淋漓吐出,他舒服的背靠椅子,眼神享受。

欧阳兰心讨厌地用手扇了扇眼前弥散过来的烟气,看着他那根指尖已经没有火焰的食指,正色说道:“虽然我知道你个是控魔者,但仅凭这个身份,还不足以对他产生威慑的。”

霍云舟没有奇怪她是怎么知道的,因为给过提示,从对方言行里也能感觉到她应该猜出来了。又吸了一口,这次他仰头对着天花板的出风口吹过去,笑道:“那跟我说说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呗?”

欧阳兰心微微一笑:“怎么,你刚才不是不在乎吗?”

霍云舟悠然地抽着烟,看着欧阳兰心,笑道:“了解一下总没坏处。”

看他还是这么一副不是很上心的态度,欧阳兰心不禁摇摇头,随即又想了想,很快就总结出齐子泰的为人:“一个跋扈的富二代?”

如此简洁且带有不屑的评价,让霍云舟哑然失笑:“听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虽然你不承认他是你男朋友,但听你所说,你们两家至少关系还不错吧,你就这样评价他们儿子吗?”

欧阳兰心摇摇头:“他有时候做事会比较过分。”

“看的出来,是挺招人烦的。”霍云舟好奇问道:“所以你才不喜欢他?”

“有这个原因。”欧阳兰心说道:“另外,我也不喜欢这事被人安排。”

不喜欢被安排,到底是欧阳董事长自主观念太强,或是其中充斥着利益关系,她没有说,霍云舟也不会去问,简单又聊了几句关于齐子泰的家底背景之后,欧阳兰心又在结尾不经意地有加了一句她会想办法化解矛盾,好似认定了霍云舟肯定没办法解决。

的确,虽然她没有具体透露齐子泰到底是干什么的,但总归是个很有钱的家伙,还很嚣张跋扈,富家子弟一身骄横的脾气该有的他都有。霍云舟以前跟穷人打过交道,跟横人打过交道,跟又穷又横的人也打过交道,唯独没有跟又富又横的人打交道过。前不久他还只是个无业游民,现在最多是个不受人待见的协警,能够拿出台面来显摆的也就是那个还不错的控魔者身份,可惜欧阳兰心说过,仅凭这个还远远不够,不过该来的总是要来,习惯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霍云舟并不担心会发生什么,就算对方报复,无非是去找人,总不可能亲自上场,那可不是来教训人,而是被教训了,但霍大少爷以前就是专业干这个的,没有理由会过分担心。

所以,当包间的门轻轻地被敲了敲,房门再次打开,几名服务员端着精致的餐具和食物走进来时,霍云舟看着桌子上的美食与美酒,笑着打趣道:“其他问题咱们都可以先放一放,还是还是着眼与这些,先解决掉它们吧。”

嚼着某某产地的上好雪花牛肉,喝着某年据说又是个产量很少的极品红酒,霍云舟吃得眉开眼笑,聊得是眉飞色舞,他不是个很会吃的人,但是个很会聊的人,只要愿意聊的人,通常都能聊得不错,讲一讲经过稍微改版美化的个人历史,其间不乏夸张表情和幽默的语调,调侃那些风流韵事,引得对面笑声连连,也讲述了不少个人奋斗经历,如何靠自己本事挣得第一桶金,又如何发展成现在这样。两边都从各自角度,对对方丰富的人生感觉敬佩,频频举杯以表敬意。

在这间格调还不错的包间里,吃了一顿还算豪华的晚餐,霍云舟酒力太好,没什么感觉,欧阳兰心喝了小半瓶红酒,已有几分醉意,脸颊微红,说话不知是喝过酒的原因,还是两人已将话聊开,陌生感渐消,语态明显要比之前活泼得多。

二人从餐厅出来,霍云舟本着蹭了人家一顿挺贵的晚餐,喝了不少酒就别开车了的原则,打算一起做出租先把她送回去,车子先放这里,明天她再来取也不迟。不过欧阳兰心显然更有方法,打了个电话让自己朋友来接,倒不用霍云舟想得那般麻烦。

没等太长时间,一辆出租在西餐厅门前停下,车里面下来一位穿着清凉身材苗条的年轻女孩,欧阳兰心看到她,高兴地对其挥着手。

秦雪怡看到欧阳兰心,马上走了过去。

“怎么了,急匆匆把我叫过来?”

欧阳兰心抱着她胳膊尽显亲昵,娇滴滴道:“当然是有好事交给你呀。”

闻到她嘴里的酒气,秦雪怡眉头微蹙,说道:“你这是喝了多少?”

欧阳兰心笑嘻嘻道:“只是高兴而已,其实也没喝多少。”

看她的样子也不似很醉,秦雪怡相信了她,然后马上明白,盯着她的眼睛说道:“你这是准备让我当司机的吧?”

欧阳兰心亲昵的跟她撒着娇。本来秦雪怡长得就很清秀,穿着又时尚年轻化,显得就比穿偏正装的欧阳兰心小不少,虽然细分能够看别出两人年纪应该不会相差很多,但乍看之下,一个满脸嬉笑讨好的大姐姐在使劲讨一脸严肃认真的小妹妹欢心,画面感实在让一旁的霍云舟不禁莞尔。

此时的欧阳兰心不仅是语态活泼,可谓是小女人状十足,一点都不复她往昔的身份,没有了成功人士那种居高临下的矜持,这让霍云舟不禁有些飘飘然,觉得自己吹牛逼终究功夫还是可以的,才不过见了两三次,至少目前让对方把自己当作了一个朋友,心理上没太多设防,但也有可能仅仅只是喝多了酒的原因……不过无论如何,他都可以拿到自己哥们何军的面前再吹吹牛逼,可以大言不惭的说:“瞧,看我把你老板哄得多好多开心!还不赶快感谢我,你就等着过升职加薪的好日子过吧!”

就在霍大少爷合理YY一下怎么在自己好哥们面前装一装时,他的笑容引起秦雪怡侧头,因为那笑太刺眼,因为霍大少爷在想那些很有意思的画面,所以秦雪怡觉得那个笑容里充满了痞邪之态,所以不禁地眉头又蹙了蹙。

霍云舟看到她的目光,收敛了思绪,对其笑了一笑,礼节性地说道:“你好。”

尽管这个笑容比刚才的那丝坏笑要正经不少,在秦雪怡心里却照样还是那样不像好人。她冷淡地回礼,说道:“你好。”

欧阳兰心这才想起忘记介绍,连忙笑着给两边引荐。只不过秦雪怡反应依旧冷淡,霍云舟也意识到可能是刚才的笑让对方觉得不礼貌,初见面给了人家一个差印象,虽没所谓,却也挺无奈的微微耸肩。

“既然你朋友来接你了,那我也走了。”霍云舟对欧阳兰心说道。

欧阳兰心将他拦下,说道:“还是我来送你吧,免得你再去打车。”

已经蹭了人家一顿吃喝,现在还要继续蹭人家车坐,霍云舟有些不好意思,一边又站着位冷眼旁观不怎么友善的妞儿,他很委婉拒绝了两次,但欧阳兰心执意不肯,最后也只好同意。

上到后座,欧阳兰心准备也跟着上去,后面秦雪怡冷声哼道:“喂,你还真把我当司机使唤了啊?”

欧阳兰心意识到错误,羞愧地一笑,对她轻巧地吐了下舌头,乖乖地坐上副驾驶位,随后秦雪怡也坐进车里。

车子点火启动,慢慢从停车场驶入主干道上。

霍云舟告诉了秦雪怡自己住的大概地址,秦雪怡不怎么爱搭理他,简单应承几句,一直漠然地开着车。

欧阳兰心想要调解车内气氛,想了些有趣的话题,不过说话的始终只有她和霍云舟二人,秦雪怡很少搭腔,搞得一直很不尴不尬的,完全谈不到一起,没有先前车内两人一起的那种愉悦感。

她了解秦雪怡的性格,爱憎都写在脸上,只是有些搞不明白,为什么会对霍云舟这么排斥,知道目前在试图改变可能只是徒劳,还会让气氛更加尴尬,干脆没再继续,略显慵懒醉态地靠着座椅闭目养神。

霍云舟在驾驶座后排,看了一眼后视镜沉默开车的秦雪怡,无奈笑了笑,也默默的看着窗外夜景。

车厢内并没有安静多久,因为两个人不说话以后,秦雪怡很自然地顺手就打开了音乐。

但是音乐也没能响很长时间,前奏刚刚放完,里面才传出夏珞琪最新专辑里曼妙的一句气‘imissyou’,后座某人的稍显个性的手机铃声也跟着唱起来。

秦雪怡将音乐关小,霍云舟又看了一眼后视镜,感觉得出她应该是个很有礼节的人,就是对自己不太客气,不得不说挺遗憾。随后掏出自己的电话一看,果然是催债的又来了。

陆欣在电话那头问霍云舟什么时候回来,说自己已经到霍云舟小区前面的地点了。

住处是霍云舟之前就告诉陆欣的,当时主要想着,既然上次去旅馆你没意见,那这次直接去我家看你会说什么。不过现在车上的气氛不适合他在继续耍流氓姿态,简单算了下路程,告诉她一个大概时间,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车子继续沉默的行驶了十来分钟,到了霍云舟所说的地点,秦雪怡将他放了下去,两人又简单地道了个别,各自离开。

驶使着车子,绕了一个圈往回开,秦雪怡在一段距离以后,忽然放慢了开车速度,转头望着似乎睡着的欧阳兰心说道:“你又不是一个花痴的人,而且那个男的长得也没有多帅,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这时偏头靠在座椅里‘睡着’的欧阳兰心忽然‘醒来’,伸了个曲线分明的懒腰,温和地笑望秦雪怡,说道:“其实我也一直想问你,为什么会对他抱有那么大的偏见?”

秦雪依回过头,看着前面的车道,淡淡说道:“他不是一个正经人,难道你没看出来吗?”

她的话让欧阳兰心立刻联想到了餐厅里霍云舟那副流氓痞态,以及那一番风趣言语,不禁开怀笑道:“原来你是因为这个啊?我早就看出来了,其实你还不了解他,不过其实我也没有多么了解,只是觉得他这个人很有趣,今天和他的谈话,很让我开心,这就足够了。”

欧阳兰馨确实高兴,因为她很少与人分享自己的个人经历,也没有多少人能理解,她在这样的家庭背景下,自己独立创业那种成就感。今天有人表示出了认同,虽然两人的身份差距好像有些大,认不认同貌似也并不重要,不过她能感觉出他是发自真心,而他虽不算超凡脱俗,但也算个很有趣之人,所以她真的很高兴。

秦雪怡脸色稍有好转,之前她还以为欧阳兰馨被那个家伙花言巧语蒙在鼓里,准备敲打一番,现在看来都是自己误会了,就说嘛,一向独立自主的欧阳兰心,怎么可能会被一个男人的花言巧语给骗。她微微侧头,问道:“那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就在不久之前,欧阳兰馨曾经总结过齐子泰的为人,说他是一个跋扈的富二代,而想到霍云舟,欧阳兰心也没有用多长时间,很快得出一个结论,笑着说道:“一个有气质的流氓?”

被她这样以调侃形式来形容一个人,秦雪怡不禁也笑出声,稍微有了些兴趣,稍微后悔刚才不该始终摆出一张臭脸,忍俊不禁道:“流氓就流氓,还谈什么有气质……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欧阳兰心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随后就讲到之前在餐厅里的冲突,她认真说道:“这件事是我引起的,所以我要去解决,如果那家伙还是敢胡来,你得帮我一下。”

秦雪怡听完之后忽然将车子停在了路边,欧阳兰心正奇怪,她则看向欧阳兰馨,稍显认真,说道:“那我觉得你现在可能需要回去看一下。”

欧阳兰心脸色一变,猜到了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秦雪怡回答道:“刚才有辆车子一直跟着我们很久,但自从他下车以后,那辆车子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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