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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这个不在计算中(上)

次日,霍云舟起来得早些,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提着那套破警服,先到小区外优哉游哉的吃完午餐才踩着时间点上班去。

到达派出所,遇到那些同僚,必然少不了日常的白眼、霍云舟进行言语嘲弄、对方冷言冷语还击、再次争锋相对,双方各自平静外表下各自表达着对对方的不屑。战况并不激烈,双方都尽可能的保持平静,但霍大少爷以一敌众,唇枪舌剑之间从不曾落到下风。

损完了一干民警,霍云舟又跑进所长办公室,二话不说,当着萧文东的面将那件破裤子抖开,很自然而然道:“所长,裤子破了,换一件。”

肖文东这些天每次看到他都很心烦,之前听到外面传来的一丝动静,看看时间知道是他来了,现在看他擅自又闯进自己办公室,将手里那件破裤子一抖一抖的,更加心烦意乱,不耐烦的说道:“你怎么搞的,明知道没有裤子换,还故意把裤子弄破吗?”

霍云舟不满地说道:“什么叫我故意弄破的,你看看这痕迹,明显锋利物割开的好吗?虽然我很不喜欢这套衣服,但麻烦你也动动脑筋,我至于那么傻吗,有必要非得故意割成这样再找你来换,我直接不想穿了换一件不行啊?”

他的话不怎么客气,萧文东也适应了他的不客气,所以经常跟他不客气,拍桌子瞪眼。只是如今不太明白这小子到底想说什么,想来其中必有一番缘由,但多半是歪理邪说,不是很想听他解释,于是黑着脸继续不耐烦道:“你的意思是跟别人打架了吗?”

霍云舟顿时无语,自嘲道:“我有病啊,随便找人打架,我是那种人吗?”

萧文东冷笑:“这话说出来你自己相信?”

有些生气了,霍云舟把那件裤子甩到一边的沙发上,但没有太动怒,这些警察长久以来都对自己抱有偏见,也确实有一定道理,萧所长跟外面那些警察的区别在于,只是他有能力跟自己吹胡子瞪眼,那他立刻也就吹胡子瞪眼,毫不客气的进行还击。

最有效的反击就是根本不在乎,他吊儿郎当的说道:“是啊,打架了。”

萧所长瞪着他,说道:“听你的意思,是准备好了让我扒掉你那身警服了是吗?还不快老实交代,又犯了什么事!”

霍云舟瞪回去,说道:“什么叫犯什么事,见义勇为也叫犯事吗?”

这样的回答萧文东十分不屑,认为他又想颠倒黑白强行诡辩,冷声道:“见义勇为?呵,挺好听一词,怎么在你嘴里说出来就那么别扭?”

“你这是偏见你知道吗?身为党员干部,工作当中夹带个人情绪,这对你的工作会有很不好的影响,懂吗?”霍云舟毫不顾忌的抽出一根烟,点燃以后摇头晃脑,学着不知怎么就想起来的那种官方腔调,装模作样的教训着自己的顶头上司:“你打个电话到平安区派出所,问一下情况不就全都知道了嘛。”

萧文东脸一直很黑,听他居然还敢这样教训自己,脸更黑了,冷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霍大少爷却是不理会,一副胸有成足的样子,坐到沙发里悠然的抽着烟。

萧文东没有大发雷霆,在霍云舟面前,他发的雷霆已经足够多,可惜不怎么管用,看他现在这副模样,似真的很有凭仗,对霍大少爷很是了解的萧所长半信半疑,想了片刻,觉得他应该没这么必要跟自己撒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这才不是很确定的拿起电话,但还是觉得事情很很离奇,再次确认地问了一遍霍云舟,这才把电话拨出去。

电话那头很快接通,经过一番周折,在霍云舟快要抽完一支烟的功夫,事情比对清楚,经过再三确认,萧文东这才不得不信眼前所发生的事实。

说了声“谢谢”,萧文东很诧异地挂上了电话,看着霍云舟的眼神,还是觉得今天太阳怎么又是从西边出来了?

霍云舟看着他说道:“怎么样,我说的话都是真的吧。”

萧文东不自然的点了点头。

霍云舟又颇显自豪的说道:“这种小案子算什么,前些天我还办了一个大案子,对了,你应该对那件事有所了解吧?”

所谓大案子,当然是指前不久轰动一时那场演唱会的爆炸案,萧文东在刘盛容那里也了解到不少,那是他第一次觉得太阳在打西边出来,对霍云舟的看法终于稍有改观,虽然那件事经过他研究,认为不过是事有凑巧而已,但还是值得肯定,而昨天发生的那件案子,其实还是事有凑巧的又被他赶上,顺手而已,萧文东清楚以他的能力,制服歹徒应该很轻松,虽然很想表扬一下,但他这人毛病更多,真的提不起一丝精神去夸他两句,所以萧文东很明智的没再在这件事情上纠缠,跳到之前的话题,说道:“裤子倒是还有一件,不过是我以前的旧衣服,你要不要?”

他的话让霍云舟很鄙视,十分的鄙视!然后想到自己这些天不知道穿着谁穿过的衣服就够受了,现在还想让自己去换另外一套那个中年男人穿不知道多久的旧衣服,如果真穿在身上,时刻都有种和个男人贴身在一起的感觉,还是个看着很不爽的男人,想想都觉得恶寒:“算了吧,我还是穿我自己的。”

霍云舟不解道:“我说你们怎么混的这么惨,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得换,混成你们这样,好意思吗?”

“制服又不是可以随便定制,上一季度正好用完而已,这一季度的衣服还没发下来,我明天再去催催。”

萧文东态度有所缓和,又看了那件破裤子一眼说道:“那你准备怎么办,还穿这件?”

“不穿呗,又没谁规定上班一定要穿着警服。”

“有这个规定。”萧文东很从容的提醒着。

霍云舟虽然没有背过什么警察守则,但知道萧文东这明显是在抬杠,他说道:“那便衣你怎么解释?”

“那是老警察才能干的活,你又不是便衣。在所里上班,有义务穿着警服。”

霍云舟一挥手,没兴趣再跟他这么抬杠下去:“不爱穿,爱咋咋地。”

萧文东也没打算跟他继续揪着这个问题不放,起身带着霍云舟来到旁边办公司里找许辉,将事情简单的跟他叙述一下,提到霍云舟昨天的英勇事迹,不光许辉颇感吃惊,旁边的文天明也同样如此。

关于上级的命令许辉肯定服从,但对霍云舟为人还是不怎么喜欢,尤其刚才还对自己进行过一番贬损。而霍云舟依旧那副毫不上心的态度,对巡逻这种事情没有一丝热情,两个人都是你不情我不愿,但还是一起走出了派出所。

街上,两个人很少说话。

夏天的太阳特别毒,晒得人口干舌燥,霍云舟跟着许辉毫无兴致地转了一圈,走了一条街道以后,出了些汗,不想再继续转下去,站在阴凉地叫住许辉,嬉皮笑脸的道:“许哥,歇会儿呗?”

许辉严肃道:“才出来二十分钟不到,你就想休息了?”

“你们每天这样转来转去的有什么意思,有事请他们自己不会找过来啊,用得着我们这样转来转去的吗?”

“巡逻不光是为了帮助民众解决困难,还有威慑那些想要作祟的家伙。”

霍云舟低声笑骂:“威慑个锤子,看到警察就害怕,胆子那么小,还敢出来混江湖啊?”

许辉顿时黑脸,说道:“你要是消极怠工,我会把实情告诉所长。”、

霍云舟不屑地嘁了一声:“你小孩子啊?还学着打小报告?”

许辉没有理他,霍云舟看到旁边的冷饮摊,笑道:“请你喝饮料?”

许辉冷冷说道:“不渴,你自己喝吧。”

霍云舟呵呵一乐,就没打算真给他买,找摊位老板买了一瓶饮料,拧开咕咚咕咚爽快的喝了几大口,看着许辉已经离开的背影,又不屑地笑了一声,不过还是慢慢地跟在后面。

他觉得这几天的日子过得还挺有趣的,每天跟这群警察斗斗嘴还挺能消磨时间,不会觉得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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