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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初次上岗

有些人天生长着一张坏人脸,但不一定会为非作歹,有些人天生面善,但实际上罪恶滔天。

霍云舟属于后者,当然,他没有滔天罪恶,只是天生属于一张好人脸,却习惯于自我,随心随性,经常干着一些好人眼里看来是为非作歹,坏人眼里看来也是不守规矩的事。

这样一个不循规蹈矩的人,在任何人眼里都不太会受欢迎,但总还是会有人欣赏,愿意与之同行。

萧所长欣赏不了,所以他目前为止还是对霍云舟十分不喜。

看着那张被拍碎一角的办公桌,回味着霍云舟最后那句看似调侃,实际底气十足的喊话。萧所长沉默半晌,又看了一眼霍云舟,转身离开之前淡淡说道:“桌子和羁押室的门锁要从你工资里扣除。”

此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霍云舟当然能够听懂,笑呵呵地答应道:“没问题。”

随后发现好像有些不对,整件事好像发生了扭曲,本来合理交换的东西,怎么一下变成自己上赶的买卖了?不过再仔细一想,扣就扣吧,反正也没打算干多久,玩玩而已,能不能做到发工资那天还不好说呢。

他追出门去,跟在萧所长后面亦步亦趋,直到又回到所长办公室,霍云舟对萧所长双手一摊,笑道:“我的行头呢?”

萧所长没有理会,自顾自从文件架中又找出两张合同纸,放桌子上往霍云舟面前一推,面无表情道:“先把协议签了。”

霍云舟拿起那份简略的合同文书,阅读着上面并不多的条款,确认无误后,无所谓地在上面刷刷点点,很快将东西签完,萧所长盖上章,一份还给霍云舟,一份搁进文件夹里,至此,霍大少爷正式就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临时工。

萧所长起身从旁边柜子里找出一套叠好的协警制服出来,又递给霍云舟,说道:“暂时没有新制服给你,你先穿这套,已经洗过了,等以后有新的了再给你换。”

霍云舟不大乐意的接过来,抖开看了一眼,不新,却也不算旧,挺干净的,到是勉勉强强能够接受这套别人穿过的衣服,说道:“说话得算数,有新衣服了得换给我。”

似乎警察不太喜欢一个人以后,都会摆着一张公事公办的脸,爱搭不理,拒人千里之外。萧所长目前就是如此,他又跳过霍云舟的话题,说道:“试用期两个月,以后每天早上九点上班,下午五点下班,无意外情况不许迟到早退,要严格按照守则处理问题……”

说了一大通注意事项,霍云舟听得不是很乐意,他一直没上过班,自由散漫惯了,很难去习惯规规矩矩的作息时间,但萧所长说得又让他挑不出任何毛病,他没有那么高的工作觉悟,也不想这么快又要吵吵嚷嚷,于是谄着脸,打着我只能迟到早退商量,笑嘻嘻道:“可不可以调一下时间?我就下午来上上班好不好?”

这个要求显然不合理,很不合理,正式工、哪怕是他这个所长都不可能有这种待遇。但萧所长只是脸色变得不大好看一下,却意外的没有翻脸,骂他蹬鼻子上脸,皱眉沉声道:“中午十二点,到晚上七点。”

这是他最大的让步,也算是特例了,虽然他暂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排霍云舟在所里干什么事,但也不会允许他坐吃空饷,带坏风气,哪怕引进来他这么个宝贝儿已经是最大的风气败坏。

霍云舟本想再讨价还价一番,可是看着萧所长不容置疑的眼神,只好放弃,想着这个上班的时间点,跟自己的作息时间冲突并不严重,又想着说不定个把星期就腻了,没什么好纠结的,笑道:“好嘞。”

“长官,现在有什么任务要交给我做吗?”

萧文东撇了他一眼,说道:“你不是军人,这里也不是部队,叫我所长。”

“所长,现在有什么任务要交给我做吗?”霍云舟并不以为意。

“没有。”

“那我现在能自由活动?”

萧所长瞪着他,说道:“你愿意的话,可以打扫一下所里的卫生。”他确实还没想好怎么来安置这位不速之客,派他什么任务都有种很不放心的感觉。

霍云舟笑容一滞,随后摆出更加诚挚的嘿嘿奸笑,也不理会萧所长的提议,说道:“那我出去溜达溜达,维护治安好了。”

萧所长爱搭不理,也不反对,算是一种放任自由,只是用很明确的眼神告诉他,别想乱来。

霍云舟不会乱来,至少不会一开始就乱来,得到默许以后,他没兴趣再在这位目前的顶头上司面前多待,嘿嘿一笑,问萧所长要了一面更衣室柜门的钥匙,转身出去,在更衣室里将那套制服换上。

不得不说,人靠衣服马靠鞍,穿上一身警服之后的霍云舟,颇有些阳光帅气,比一般人更像一名警察,除了他在镜子前比照之后,十分得意地那副习惯性的痞笑不太搭调。

警服稍微有些大,不太合身,不过是热天,宽松一点也不要紧,只是想到这件贴身的衣物被不认识的大老爷们穿过不知道多少次,霍云舟浑身比较不自在,所以他也不能让其他人自在。

背手拿着警帽,一步三摇,溜溜达达地又路过所长办公室,故意在经过门口时放慢了脚步。萧文东眼所感,抬头望去,就见霍大少爷那副很很吊儿郎当的神态,四目相对,他冷哼一声,不再仔细的去看,嫌弃地一挥手,让其快滚,继续低头写起报告来。霍云舟轻笑一声,目的达到,于是加快脚步奔向其他办公室。

许辉等人的反应大同小异,微微诧异后,并没有多少其他表情,反而比之前对待还要冷淡些。霍云舟知道,这已经是最大的表示心中不忿,所以很得意,哼着小调,摇摇晃晃的出离派出所。

等他走后,许辉、文天明、汪易等人陆续来到所长办公室,一番争执中,暴脾气的萧所长反而是最平静,他讲述了自己的观点和上级的安排,但没办法说服他那群手下,其实也没办法说服自己。最后散场没有不欢而散,警员们还不至于敢给上司甩脸色,就如同总局的这个安排,萧所长十分恼怒,但除了恼怒好像也别无他法一样,那种不忿的心情一直压抑在所有人心口,而且一想到以后还要经常与那种人一起上下班,心头更堵。

此时正漫无目的独自溜达在街头巷尾的霍大少爷,很容易就收到了许多不同以往的注目礼。

相较于其他地方,旧城区是个发展相对落后的区域,发展落后,人口密集,也就意味着鱼龙混杂,里面坏人很多,至少比其他地方要多很多,霍大少爷以前是混过帮会的人,对这里的情况无比清楚,面对偶尔碰到的那些或警惕或敌视的目光,他莞尔一笑。虽然他以前在这条街上也拥有过不小的名气,不过走出圈子已经好久了,这在黑社会这种新老交替很快的组织中,真的已经算是退隐江湖,没人认识很正常,他也不希望碰到很多认识自己的人。

他本意是来找乐子的,不是真来维护治安,所以更别提会有什么警察的自律和责任感,就算眼前真有什么事情发生,也得看心情愿不愿去管。走了没多大时间,面对头顶似火骄阳,觉得无聊了,也乏了,就在一处卖冷饮店门口驻足,掏钱买了瓶汽水,又嘻嘻哈哈地跟老板套话,借权谋私三言两语便忽悠到了他那张躺椅,放在门口的阴凉处休息,美名曰是帮其看着店面。冷饮店老板很无奈,看眼前这位警察面很生,不知其来历和用意,只得把自己正躺着的那张椅子给他,暗自腹诽地坐在另一张小靠椅上不怎么舒服地继续打着瞌睡。

霍云舟躺在椅子中,拿着冷饮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半梦半醒间舒服地休息了大概一个小时,看到店老板在那张小靠椅中实在睡得难受的样子,他不好意思再多待,将椅子还给老板,客气了几句,又买了一瓶冷饮出门。

晃晃悠悠又来到另外一条街道上,霍云舟忽然看到不远处几个熟悉的背影,咧嘴一笑,悄悄地摸了过去。

仇万安此时正拿着一个小本子边走边在上面圈圈写写,旁边跟着两位小弟,绰号耗子和土豆,一个负责拿包,一个负责拿水。三人正走着,准备按计划去下一家收租,突然,仇万安感觉后腰被一个硬物顶住了,然后就听得一声低沉的警告:“警察,举起手来!”

仇万安身体一僵,下意识的将双手高举,但一看旁边两位表情似乎不对,想回头,却被后面那只手用力的抵住,低沉的声音继续道:“不许回头,否则开枪了!”

看着耗子和土豆俩那副忍笑的样子,仇万安知道自己被耍了,豁然转身,发现是一身警服的霍云舟,楞了片刻,随后怒道:“妈的,你吓死老子了!”

霍云舟哈哈大笑,问道:“怎么样,我穿这身,帅吧?”

仇万安并不买账,冷嘲热讽鄙视一通。耗子和土豆因为仇万安的关系,认识霍云舟,只是还不太了解他这身警服的来历,笑哈哈的一阵吹捧和询问。

四个人在街上有说有笑相谈正欢,无意间,霍云舟向远处投去一道目光,笑容渐敛,说道:“不聊了,你们先忙吧。”

三人回头望了一眼,立刻心有所悟的点点头,直调侃这‘警民关系’影响似乎是有些不好。

几人笑眯眯地分道扬镳,渐行渐远。

霍云舟向街那头慢慢走去,迎来对面那位同穿警服的人,皮笑肉不笑道:“许哥,怎么,是不是所里待着无聊,想和我搭个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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