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囡一直捋着乘黄的背部毛发,想让它叫两声给李婆婆听,可它哪是那普通的猫儿。最后架不住应付的喵了一声。
李婆婆摇了摇头说:“囡儿呀,从哪里捡了只野猫啊,哎,这猫儿都是嫌贫爱富,在咱家也待不了多久。”
乘黄瞪了她一眼说:“你才是猫,你全家都嫌贫爱富。”
就这样一老一少一乘黄便生活在了一起。她从小到大除了一个粗布娃娃,再没有什么玩具,这乘黄,就像是她的一个玩具一样,听她说话聊天。天气好的日子,她就抱着乘黄上山采药,天气不好的日子,她就抱着乘黄坐在门前听雨声。
说来也是奇怪,有了乘黄陪伴,每次上山,都不会遇见猛兽毒虫,药材都出奇的好采,不一会儿就能采出一竹篓。卖到药房,还能剩下不少铜钱,让她们日子过得更好一些。这兽王之王为她开路,这山上还有啥不能拿的。
南囡对乘黄也是呵护备至,一有闲钱,就买些糖果与镇里淘气的娃儿换些河沟淘上来小鱼小虾,给他吃。
可这些凡物,又如何和咱们灵兽的胃口。这小家伙整天在镇里游来荡去,对那些修真的事情最为上心,到处听人讲仙人仙事。
乘黄修了八辈子仙,可都是闭门苦修,只修心智不修体,只积仙缘不结缘,每世都停留在筑基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功法也全是那一套,看了几百年。现在重生为灵兽,得,那凡人的功法全都用不上了。
南囡的日子越过越多彩,有个人不乐意了。
南家五女儿,那个在林中与姓赵男子偷情的南月。她母亲是二太太,出身豪门望族,自幼便教育自己的子女不要与那些贫贱的人来往。南月自幼娇生惯养,对权贵攀龙附凤,对贫苦人却打骂呵斥。她和她那狗眼看人低的娘一直看不起这个下人生的妹妹,自小就欺辱她,长大了的南囡竟然长得比她可人多了,她更是咽不下这口气。现在她想到了自己的相好,赵虎。这赵虎可是朝中大元帅赵江海的儿子,为了让他立战功才派到南定山镇守的水月关做副将。
一天夜里,南月和赵虎苟欢完,突然装作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月儿,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赵虎关心道。
南月撒娇道:“虎哥,你不知道,那天咱们在乘黄山中相会,不是遇见我南家丢人的老七了嘛,她居然发现了咱俩的事情,还到处宣扬,我。。我快没羞死了。”
赵虎扶住她的肩膀笑道:“那又如何,我改日就请爹爹备下一封书信,将你明媒正娶到我赵家。”
南月娇声道:“不是了啦,人家一个女孩子,在嫁人之前,被人戳脊梁骨,被人称作贱人,我。。”
她说完,竟挤出两滴眼泪来。
赵虎当即安慰道:“此事交给我了,定给她些颜色瞧瞧。”
一天李婆婆正在院里晒太阳。
一个行脚商双手捧着一个琉璃瓷瓶,笑眯眯地走到李婆婆院里,一进院门就凑了过来说:“老人家,您孙女给您买个花瓶,我给您送来了,您看一下。”
李婆婆吃了一惊说:“我家囡儿没有钱,又怎么会买花瓶,你赶紧拿走。”
行脚商道:“这花瓶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你家孙女的一片孝心,老人家你快接着。”
他说着一边像李婆婆跟前凑着。
李婆婆一边后退一边摆手说:“我不要,你快拿走。”
行脚商越逼越近,嘴角露出奸笑,在花瓶与李婆婆手接触的一刹那,他立刻松了手。李婆婆双目失明,又怎会知道他已经松了手,自己还在推搡,这花瓶就一下子掉在地上,咔擦清脆的一声过后,碎了。
行脚商破口大骂道:“你这死老婆子,不要就不要,你摔我花瓶作甚,你赔我!”
李婆婆吓了一跳,瘫倒在地上喊道:“我没有。”
这时候,从院外走进两个“路人”。
行脚商赶忙走到他们身边说:“两位,你们可看到了,这老婆子打了我的花瓶。”
两人一瘦一矮,都是镇上有名的混混,这俩混蛋,平日里就做挖绝户坟踢寡妇门的缺德事,后来去服兵役,每当两年,就被乱棍打回来。说他们流氓,算是侮辱流氓这个词了。回来之后,到处祸害,人人恨之入骨,人送外号,瘦缺德矮王八。
瘦缺德小眼一溜尖声道:“没错,我亲眼看到的,这老婆子打坏了你的花瓶。”
矮王八也呲着牙说:“打坏了就要赔,你别怕,我们兄弟俩给你做主!”
这行脚商有了人撑腰,更加强硬起来,与李婆婆拉扯起来,非要她赔不可。
李婆婆年老体衰,又有眼疾,哪里禁得住他拉扯,几番下来,竟晕倒在地。
那瘦缺德摸了一下她的人中说:“给她们个教训,不出人命就行。”
南囡今天收获甚丰,心情不错,路上紧紧抱着乘黄。
被美人抱着应该是一件美事,可是太紧的话,我们乘黄也是要骂娘的。
但是他还没张口,就看到不省人事的李婆婆,和瞬间变成泪人的南囡。
在邻家大叔王二锤的帮助下,南囡才把李婆婆抱上了床。
不一会儿,镇上的仁心堂任大夫提着药箱,与南囡携伴而来。
这仁心堂是南囡平日里卖药的药铺,任大夫人比较慈善,见南囡善良可爱,心里也是欢喜,收她药材的时候,也会多给些铜板。
他给李婆婆一搭脉,只道她是收了惊吓,开几副养神的药,休息几天就好了。
可是南囡又有几个钱买药,任大夫又大发善心,佘给了她,说是什么时候还都行。
这一日,一蒙面妙龄女子来到仁心堂,对着任大夫撩人一笑。
“小姐,你这脉搏平稳,不像有病啊。”任大夫为她诊断后得出结论。
女子说:“任大夫,不瞒你说,我不是来看病的,我是来保媒的。”
任大夫膝下却有一子,年满二十,却未谈论过婚嫁之事,只因他是个傻子。
任大夫一听,还以为女子是故意捣蛋,立刻翻脸道:“小姐如果不看病,请便吧,小儿的事不需外人插手。”
女子说:“我可不是来捣乱的,我只问你一句,南囡你可看得上眼。”
任大夫皱了皱眉说:“南将军的子女,我任家高攀不上,小姐,你还是走吧。”
女子掀开面纱,任大夫吃了一惊,竟然是南家五妹南月。
她哈哈大笑说:“那下人生的,有何高攀不高攀,我南家根本没把她当自家人,我们巴不得给她找个像任大夫这样的人家,省得她在外面窝囊丢我南家人。”
她说罢,俯首在任大夫耳旁说了几句话。
任大夫听得一惊,连连说不。
将南月送走之后,任大夫心中忐忑不堪,看了看自己满是鼻涕的儿子,他突然心一狠。
乘黄在天上的时候,什么药材没见过,在他看来,李婆婆这病,三五天就可痊愈。南囡从任大夫那儿带回的药,他鼻子一闻就知道成色如何。第一天的药性较强,补气为主,第二天的药便渐渐弱了,是些寻常廉价药材,倒也合医理,可第三天之后,这药突然变得名贵了,虽然可以让李婆婆早日恢复,完全可以用廉价药材代替。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李婆婆病已经不碍事了,任大夫却上门了,这一次来的不仅仅是他,后面还跟着瘦缺德矮王八两个小混混,他们手里拿着一沓药单,不用说,就是来要账了。
瘦缺德还特地带上了两条凶恶的大黄狗,为了就是吓唬周围的邻居,不让他们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