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道思索了一会儿道:“一般买小丹的人,都不富裕,又想淘点宝贝,多半都是穷修。穷修修炼也够辛苦了,为了一点点的利润,就要满世界挖药打魔兽,磕磕碰碰的总难免。这去腐生肌,跌打损伤的药,必不可少。你可以搞点愈体丹,那玩意,下品下等的都要三个灵珠一个,有利可图。
还有一些买小丹的,图的就是买些店铺里买不到的,你想啊,那些杀人越货的主,哪个没几个仇家,所以最近一些逃命的丹药,也是大热,很多地方都是一丹难求。什么遁地丹,避水灵药,这些逃命的中品灵药只要兄弟能搞到,老夫敢保证,无论品质如何,最少不低于一块灵玉。”
他这一席话,乘黄听了别提多高兴了,因为遁地丹这玩意,他在吴德玉那搜刮来的书里见过丹方。
一颗最次的,都比下品上等的固元丹贵十几倍,成本也不是高的离谱,要是真能卖出他说得价,就是卖一颗挣一颗。
不过乘黄可不会傻到对着徐老道说:“兄弟我会炼,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在这种地方,别说一个丹方了,一颗丹药有的时候都会成为一道催命符。你跟人说,你会炼,信不信第二天来一群人,把整个镇子都屠了。
“其实我呢,跟商会也有一些联系,不过现在想自己单干了。你先卖着那些个丹药,我再跟旧主顾联系联系,如果能搞到点货来,你我都有的赚。”乘黄道。
徐老道一听有门也是挺高兴的,连忙道:“那就有劳小兄弟费心了。如果有了消息,还望小兄弟即时通知。”
他这么说自然是生怕怕丢掉乘黄这条大腿。
“我这个人腿懒,远的路我可不想走,近水楼台先得月嘛。”以我们乘黄的小个性,通知你,我还用通你大爷不。
徐老道赶紧从储物袋里拿出十张符咒道:“这是传音符,已经记下了徐老儿的的讯息,只要你有了消息,只要对着符咒一唤,就能立刻给我发传音。”
乘黄虽然也没用过这东西,但是他听说过,更主要的是不能让姓徐的瞧不起于是道:“这种玩意儿,我怎地没有用过,用得着你教。我切记我刚才说的话,卖丹的事情,我不想第二个人知道,就此别过。”
乘黄做完了买卖,便又回到了客栈休息,毕竟一夜没睡,而且还要对丹方研究一番。
这炼丹可不像大家想的那么简单,若是普通的丹药,用的药材简单明了,药效也容易掌握,可这一旦上了品阶,用料复杂,药效难料,不做点试验,还真不好下手。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要挣点材料钱。
翌日,乘黄又去镇里药店补了一些炼制固元丹常见的药材,顺便也考察了一下遁地丹材料的价格,虽然能卖到上百灵珠一颗,但成本也达到了三十灵珠一颗,乘黄身上的钱,也就够炼三颗的,还得保证不炼坏。
乘黄从店里出来,又去徐老道的摊上转了一圈。令他没想到的是,徐老道的摊前挤了好几个散修,都嚷嚷着要买固元丹。
徐老道被围在当间,满头大汗道:“诸位,诸位,徐老儿不是故意说没有的,那十颗固元丹是我一位友人所赠,现在已经卖完了,诸位不要强求。”
“那不行,徐道友,你我是多年的朋友了,就算不卖给别人,你也不能不卖给我吧,你再向你那友人求几颗,多少灵珠你开个价吧。”一个书生打扮的修士说。
另一个大胡子修士道:“老徐,论交情,咱们可有五十年的交情了,你如果卖他一颗,你就得卖我两颗。老徐,我们都打听了,你刚才卖给那家伙二十灵珠一颗,我出二十五,你给我搞一颗吧。”
“我出二十六!”
“二十七!”
“三十!”
当然了三十以上就没人喊价了,毕竟大丹的下品上等固元丹才三十灵珠一颗。他们这群淘便宜的,心里都明白,丹质再好,也只是个下品上等的,诓骗行外的还行,砸手里就完了。
徐老道好容易才把这些小商小贩打法走了,看到旁观的乘黄,就像见了救星一般,三下五除二将摊子收了,然后走到乘黄跟前行礼道:“让小兄弟见笑了。”
乘黄微笑着点了点头说:“生意蛮好的嘛,你放心,丹药我还有。”
徐老道说:“小兄弟,咱们肆香楼详谈。”
肆香楼上次两人就去过,这里属于镇里上点档次的饭店,计量价格的单位是一种筹码,一个灵珠可以换一百个筹码,吃一顿体面的饭菜,怎么也得一两个灵珠。这种消费,对于精打细算的小商人徐老道来说,还是十分高昂的。但是他肯花,愿意花,谁不让他花,他跟谁急。
三杯美酒下肚,徐老道说:“小兄弟,说句心里话,我徐老儿活这么大,没经过一次钱这么好赚的,一天比我一年挣得都多。”
“只要你信我,听我的,以后挣得比这多。”乘黄又喝了两口小酒,不得不说,这修士们享用的东西,比凡人们可要美味的多。
“哈哈,小兄弟,我这后半辈子,就指望你了,你放心,就是别人刀架到我脖子上,我也不会告诉他们这丹是你卖给我的。今天咱们开门红,好好高兴一下。”徐老道说完拍了拍手。
包房门轻轻推开,一群花枝招展的凡人女子挤了进来,围绕在二人身旁,投怀送保,媚眼直勾。
乘黄心里这个气啊:“老子之前说了吧,我练的是《秘传童子功》,你这不是跟我唱对台戏啊。我也不是和尚,可总不能随随便便吧,要搞也得搞点上档次的啊。”
他嘴上不说,脸却板的生硬。
徐老道不亦乐乎,猥琐地说:“小兄弟,别扯啥《童子功》,我听都没听说过,咱们男修就该风流快活才算没白活嘛。你也别那么害羞,谁没假正经过。”
乘黄还是那副面孔不怒不乐,该吃吃,该喝喝,对那些女子不理不睬。
徐老道心说,难道是这些庸脂俗粉太差劲了?不行就只能出杀手锏了。
他又一拍手,这些女子也都纷纷安静下来。只听见,一阵婉转动听的琴声,飘荡耳际。好像是明月高挂下,一个妙龄少女在独自诉说心事,又像是身处仙境,云雾萦绕,留恋不知归途。
乘黄也被这琴声吸引,一时间竟忘了夹菜。不过好歹咱们乘黄也是在仙界呆过的主,饱闻仙乐,也未痴迷过甚,只是微微颔首,便又恢复了那麻将白板一样的表情。
琴声渐缓,却听见一个甜美的声音唱道:
“白莲生淤泥,花女出红尘,低眉丛中过,笑颜掩苦肠。潺潺两行泪,颤颤渡余生。。”
这首歌唱出了一介青楼女子的心中悲苦,令人听了之后,心头也是十分的压抑。
“这首歌唱的是什么呢?”乘黄问道。
徐老道赶忙说:“小兄弟,这是北雷国盛传的一首词,名叫《花女赋》,讲的是一个青楼女子,投河赴死,被一个修士所救。修士与女子日久生情,又赐给她长生丹药,后不知何事御剑离去。多年过去,周边人一个个老去,女子却容颜未改,只是凭栏而望,痴痴等待修士回来。”
乘黄突然想起南囡对自己说过,梦想仙人驾着飞剑来娶她,可如今,她却成了修士,不知道是不是和哪位修士结成连理。
“愿她一切安好吧。”乘黄小生叹道。
徐老道说:“您说什么,我没听清。”
“哦,我是说,既然不能相守,何苦许人一生。”乘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