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露上枝头,离别愁断愁,相逢不知月,远眺在风楼。
其实,人活着,本就是一种虚无的存在,事物亦如此。太多太多的东西都无法用逻辑和存在去证明。辉煌二十载,一切都是过眼云海,曾经的更改,换来今日的无奈。自古愁断离别,但又偏要离别,只为心中的那份执着,难以割舍。剪不断,理还乱,今日一去不复还,苦等相守在湖畔。
次日清晨,刺眼的阳光照在暴雨后的小亭子上面,强烈的视觉反差带给人们剧烈的冲击。深呼一口气,空气格外的清新。雨停了,似乎预示着下一个开始,也许是在等待再一次的暴雨降临。物转星移,太多的变幻,难以预测,昨夜的瀑布雨,今日的骄阳,谁又能预测得到呢?上天也许不会把所有的事物以及发生的时间都安排好,也许他还想看看万物之间的离奇,那种微妙的关系,玄乎其玄。很多的事情并不是依靠推演就能预测的,是要亲身体会那种旋律。一种曲调,可以被无数人所弹奏,弹奏的心情,弹奏的指间所流露出的音符,怎能与之同音相比?一种心境,不断的突破,蓝天之下,直上云霄,终日会达到傲视一切的自我境界。
也许是过了一个时辰,阳光照射在韵律的脸上,嘴角微动。而此时,天妒也抬起了头,望向他身前的韵律。站立了一夜,天妒的脸色和昨夜刚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变化,古井无波般。
剧烈的光芒映入眼帘,恍惚间看不见什么事物,一切都那么的朦胧,依稀回忆起昨天的事情来,但也大都忘记。记忆深处也许确实存在过,因为,这一切都似曾相识。但,一时间还想不起来,只是感觉上很是熟悉而已。终于可以微弱的看清事物的轮廓。默然的眼神看向天妒,这种眼神也使得天妒古井般的脸上微微起了一丝涟漪。脑海中记得,韵律不是这样的人,溟溟中的伤感之意,此时确是多了一丝的莫名。莫名的冷淡,莫名的迷茫。一丝疑惑拢上心头,此时,他觉得,他的思绪已经有些乱了,他的认知下,这都是不应该有的存在,所以他迷惑。不过,迷惑,并不一定有所动作,如果默然真的不算的话。
此时的无争山庄,正在上下忙碌着,这都是无道的安排。因为今天是天妒护送忆汐回帝都的时候。当然,这些他都和韵律已经商量过了。有准备马车的,有收拾物品的,以及蒸煮一些食物,方便在路上食用。另外,无道也选了几名好手,跟随马车。借以保证路途的平安,虽然有天妒护送,但无道觉得还是更保险一些才好,这几名好手都是他亲自挑选的,都是信得过的。
忙碌了一个早晨,此时日过三干,是该出发的时候了。山庄的人轻轻的抬着忆汐进了马车,马车里事先铺的很好,轻薄的棉纱缜密的铺在下面,路上颠簸的时候,也会很柔软,不至于伤了忆汐。车内还有一术花朵,使得车内有着淡淡的香气。可见村庄之人待人是多么的细致周到。从幽冥森林回来,忆汐一直昏迷。昨日下午,韵律和无道短暂商量之后,暂时还是把忆汐送回帝都吧,那里条件更好一些,或许帝都有人能医治也说不定。而天妒,就永远的留在帝都,守护帝都以及忆汐的安全吧。韵律呢?对于他来说,没有照顾好忆汐,他的心如刀割,至于如何交待此事,他是根本就想不出来,也不敢想的,这是一个没办法交代的事情,除非将来他有一天能把忆汐救醒。否则,即便忆汐家人不怪罪,在韵律的心里,只会比怪罪来的更加难受而已。
天妒临走的时候,再一次的俯身,到了一声,“主人保重。”,之后就拉着马车走了,出门的瞬间会过头来,想要在看看他家主人,或者是想看看他家主人为他送别时所挥动的手,不过这一切,他最终都没有看到。低着头,上了马车,和无道说了声,“再见!”,就这样默默的走了,而他此时的内心想法,或许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无道目送他们远去,良久之后,谈了一口气,内心极度复杂。回过头来,望向韵律,韵律此时仍然在那里静静的坐着,眼神迷离,犹如刚出生的婴儿,看任何的事物都显得陌生一样。其实,韵律是看见天妒和忆汐走了的,不过他挣扎了几下,最终他连嘴唇都没有张开,身体已经没有一点的力气,抬手对于此时的韵律都是莫大的奢望。就这样注视着他们离开,没有道别,虽然他的心里已经默念了无数次,可,表面看来,他仍然是无动于衷,还是始终都在那里静静的坐着,纹丝不动。
干裂的嘴唇似乎是需要水源一样,荷叶包裹着露水,滴滴的滋润着韵律干涸的嘴唇。这已经是天妒和忆汐走后的第十二日,韵律终于苏醒过来。这些天,他对面的位置也始终都坐着一个人,和他一样,从未动过,坐着的动作似乎都一样,身体斜靠在亭子的柱子上。这些时日,有这小雨,有着晴天,有着雷雨交加的夜晚,也有着鸟语花香的黎明。盼终归是盼,等,也始终都是等。不停歇不代表他就会永恒的维持这种状态,之所以还没有停歇,也许是他的工作还没有做完,也许是时间还没到而已,但,这些并代表不了什么。
日出日落,周而复始的又过了六次,韵律终于苏醒过来了。望着桌子对面的无道,他似乎是睡着了,也许是在修炼,但是这些韵律都看不出来,因为,他已经试着运转体内的内力,不过,却没有一丝能够提起来,可供经脉运转的,所以,他不知道无道此时是睡觉,还是在修炼。
渐渐的,无道也睁开了眼睛,对望着韵律,神色间的惊喜确是一闪而过,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但是,韵律确实是看到了。无道看着韵律说道:“你终于醒了。”。
一句话之后,只见韵律用力的张开嘴唇,干裂的嘴唇似乎好多了,当然,这些都要感谢村庄之人每日用朝露之水喂给韵律,使得干裂的嘴唇才能有所好转。这一切,韵律是知道的,不过他并没有说,也不需要去说。因为,他会牢记在心。亭子下面忙碌的人,看见他醒来,都停下了手中的劳作,纷纷过来看望。望着他们真挚的面孔,朴实的笑容,韵律内心说不出的酸楚,对于他来说,此时能做的就是努力的把他们的一张张笑脸印入脑海,成为刻骨铭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