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女子一袭白衣,身姿单薄,墨发在背后散开,女子神情淡漠,美眸中闪过一丝哀怨,女子墨发被风吹的扬起。白色的裙裾微微扬起,“你决定了吗?终究是不愿娶我吗?”
女子面前站着一位男子,男子背对女子,负手而立,“菀儿,对不起,我做不到,她还在等着我,我不能答应你。”男子薄唇轻启,但是在慕菀儿听来,却又那么遥远,她不禁想起来她和卿子言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当时的她,父亲还健在,她可以骄傲,她有着令人羡慕的家世,同时他也是一样,他的父亲官拜刑部尚书,她依然记得他那天的一袭月白锦袍。
同样是那么多优秀的人,可她却为什么就一眼看到他了呢?她同时也看见亲密依偎在他身边的女子,看见了他对女子无比温柔的态度,那时的她是骄傲的,同时也是不屑的。
可是当父亲战死沙场的消息传来,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昔日间和睦的姐妹,姨娘,顷刻之间就变了模样。她还能记得她们为了彼此,自私贪婪的样子,那天她把自己反锁进房间里,整整一天一夜,她想了很久。
她出来的时候,整个府里只剩下母亲一个人,她来到母亲的房间,母亲就一个人坐在那,看着父亲的曾经穿过的铠甲发呆,她从来都没有觉得母亲老过。
可是那一瞬间,她觉得母亲沧桑了太多,慕菀儿的母亲看见慕菀儿,让她过来,“菀儿,现在我们还来不及悲伤,如今之计,只有找一个有利于我们的大树,我们不能让你父亲留下的将军府没落下去。”慕菀儿没有说话,母亲还是一如之前那样,那么的冷静,好像父亲的死,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但是她心里知道,母亲心里的伤痛,那是比任何人都深,每次父亲出门,母亲总要现在门口,直到父亲的身影消失不见了,她才肯回来。
那个时候她不懂,母亲为什么每次都要这样,但是现在她懂了,有的时候关心一个人,是不需要说什么的,一个举动,就可以表达她所有的情意。慕菀儿低头伏在母亲的膝上,“娘,你放心吧,菀儿一定不会让我们的家没落,菀儿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如果说之前的慕菀儿是骄傲的,是单纯的,那么经过了如此大的变故之后,她的心已经沉静下来。本身她就聪明,从小就受到她父亲和她母亲的言传身教,她仔细的分析了形式,她决定去找刑部尚书,就是卿子言的父亲,但是后来她想要嫁给卿子言,却是之后才决定的。
那天她并没有见到卿子言的父亲,反而见到了卿子言,他眉间的忧郁,她随即改变了想法,如果说利益上的伙伴,还不如成为他的家人更为靠谱。
当她知道洛锦毓因为他父亲的原因,和他闹别扭,她替他出了一个主意,当然这个主意并没有成功,她的目的,就是要让卿子言死心。
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卿子言找到她,说答应她的条件,她也承诺,成亲以后,她不会打扰到他,他喜欢谁她都不会阻止。
可是就在她精心准备好一切的时候,卿子言却告诉她,他不能娶她,他不能欺骗他自己,如果说之前的慕菀儿对卿子言没有什么情意,那现在她有了,就是恨意以及不屑。
后来她做出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决定,她使计入了宫,和太后娘娘达成了一个协定,她帮助纳兰钰卿处理后宫。其条件就是封她为后,记得那天的封后大典,她看见了卿子言眼睛里的不可置信,她却依然可以面不改色的浅笑着。
慕菀儿知道她这么做的后果,她还记得母亲当时哭的有多伤心,但是骄傲如她,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肯低头的。既然自己想要的得不到,那么,就站在最顶端,俯视一切,不管如何,她是不能让父亲留下的将军府被人瞧不起,被人所欺负。
但是当她听说洛锦毓被纳兰钰卿赐婚给纳兰言清时,她却笑了,她真的好想看看卿子言表情,想问问他,如果重来一次,他会怎么做决定。
那个时候慕菀儿依旧也认为,洛锦毓是迫不得已嫁给纳兰言清的,她的心里应该还是喜欢卿子言的,毕竟那天女子眼睛里的情意,是那么的明显。
毕竟那么深的喜欢,应该不会改变吧,可是当她在寿宴上看见洛锦毓的时候,她却有了兴趣,洛锦毓的眼睛里竟是只有纳兰言清。当时卿子言没在,否则她真的很想看看他是个什么表情,但是春猎的到来,她再次看到了洛锦毓,女子看到卿子言,竟是毫无表情。
看见卿子言痛苦的神色,她却半点都开心不起来,他们是同一类的人,做出了错误的选择,走上了一条让自己后悔,却又不得不走下去的路。
慕菀儿坐在美人榻上,美眸空洞的看着某一处,她是做到了当初对母亲许下的誓言,那么,可是她自己呢?又有谁来关心她自己?女子衣衫破损,却仍旧是一动不动,红唇渐渐弯起,一滴水色的晶莹,却划过女子精致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