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言清看着周敏月的软轿渐行渐远,微微勾起唇角,转身朝着周府的方向而去,纳兰言清来到了一座很大的宅院跟前,牌匾上的“周府”两个字格外醒目,好一座气势恢宏的宅院,虽然比不得他的靖安王府,但是却也是不错了。
到底是朝廷的丞相,即使辞官回乡,却依然很受重视啊,不过看见周敏月的态度之后,他就看出来周义还算老实,知道自己带着遗诏不宜太过招摇。
否则极有可能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教导自己的家人,也是尽量低调小心谨慎,看来这个老狐狸还真的是防范的很到位啊。门口站着两个守门的家丁,看到纳兰言清走过来,阻拦道:“站住,你是何人?有什么事情?”
纳兰言清唇角勾起,开口说道:“在下和你们老爷是旧识,听说你们老爷病了,所以特来看望,还望通融一下,让在下进去看望旧友。”
家丁听了明显一愣,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眼睛里面有着明显的疑惑,明显的不太相信,他们老爷可是朝廷的丞相,这里怎么可能有他的旧识呢?再说了单就年龄而言,眼前的公子都太过年轻了,老爷都那么大岁数了,怎么可能和这么年轻的公子是旧识呢?
不过看着他的穿着,应该也不是普通人,但是他们接到老爷的话,任何人来都闭门不见,所以他们也不好擅自放纳兰言清进来。家丁开口说道:“不好意思,我们家老爷重病不宜见客,等我们家老爷好些了,公子再来拜访也不迟。”
纳兰言清并不意外家丁的反应,知道不可能那么容易进去,要是能轻而易举的就进去了反倒不正常了,纳兰言清笑着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也不便打扰了,我这里有一封信还请你们帮我送到你们老爷手中,他看到之后就知道我来过了。”
家丁接过纳兰言清手中的信,开口说道:“公子放心,我们一定会把信见到老爷手中的。”
纳兰言清说了几句拜托的话,就离开了周府,走了几步,转身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宅院,凤眸里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沈裕过会找到了他,告诉他君卿在前面的醉玲珑酒楼等他。
纳兰言清点了点头,看着太阳渐渐出来,阳光洒在地面上,显得格外的温暖,让他冰冷的心也渐渐的变得温暖起来,他已经有太久没有感受过这么温暖的阳光了。
纳兰言清来到醉玲珑酒楼,酒楼小二带他来到楼上的一间靠窗的雅间,纳兰言清看见坐在桌旁的君卿,君卿看见纳兰言清欲起身行礼,纳兰言清开口说道:“不用行礼了,如今你我都在外面,行礼容易让人看出什么来。”
君卿等着纳兰言清坐下开口说道:“王爷,我这几天一直都在打探周义经常去什么地方,但是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似的,一直装病在家,闭门拒不见客,我想办法也见不到他一面。”
纳兰言清倒了一杯酒,酒香浓郁,喝了一口,口感清冽,果真是难得的好酒。
君卿看着他满意的神色,开口说道:“这是这里特别有名的酒,名叫雪里香,就是用梅花和桂花酿造过后,放在土里,经过一个冬天雨雪的覆盖,来年春天再拿出来,就会酒香浓郁。”
是吗?纳兰言清一口饮尽杯中酒,君卿又继续开口说道:“我来到这里的时候还听了这里的一个习俗,王爷可有兴趣听?”
纳兰言清凤眸微敛,“哦?什么习俗?说来听听,想必应该是与这雪里香酒有关吧。”
君卿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据说这里的女子,在很小的时候都会自己亲手酿造一壶雪里香,放在一棵梅花树下,等到自己出嫁的时候,再挖出来,同自己一起带到夫家,作为洞房花烛夜的合欢酒。”
纳兰言清唇角泛起笑意,“果真是一个很美的习俗,寓意也是极好的,可惜本王是没有这个机会喝到毓儿亲手酿制的酒了。说起来都怪我,就连合欢酒都没有同她喝过,还被我亲手把酒壶摔碎了。”
君卿开口说道:“这也不能怪王爷,那个时候王爷的心里只有嘉宁公主一个人,对于娘娘自然是不会放在心里的,王爷可还记得,当张公公宣读圣旨的时候,你差点把圣旨给撕了。”
纳兰言清微微怔愣,回想了一下,唇边泛起一抹苦笑,“是啊,那个时候我自然是不乐意的,你也知道又是纳兰钰卿赐婚,可是我也庆幸,这大概是他做的最让人满意的事情了。”
君卿知道他的意思,刚要开口说什么,纳兰言清的凤眸里闪过一丝戏谑,薄唇轻启:“虽然我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不过你有啊,据我所知,君卿你应该还没有心上人吧,怎么样,要不要本王帮你找一个这里的女子啊?”
君卿唇边泛起苦笑,“王爷说笑了,我如今这个样子,人家姑娘跟了我也是要受苦的,更何况如今君宜这个样子,我哪里有心思想这些事情。”
纳兰言清轻笑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说道:“周义这个老狐狸知道我们来,自然是不愿意见的,你再怎么打听也是没用的,我今天去了一趟周府,给了他一封信,相信他看了之后就会明白的。”
“他看了之后就会见王爷吗?我打听到周义自从回了江州,就为人极为低调,做什么事情都不愿意招摇,对于自己的家人,也是教导与人为善,看来他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太过危险,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惹来杀身之祸。”
纳兰言清开口说道:“还算这个老狐狸知趣,不过他也清楚,就算遗诏在他的手里,他也是不能拿出来的,纳兰钰卿的性格他是再清楚不过了。与其如此,还是性命更为重要。”
君卿点了点头,“但是王爷这遗诏是先帝交给他的,如今他拿着遗诏却不能拿出来,心里对先帝能不抱有一丝愧疚吗?”
纳兰言清凤眸里闪过一丝轻蔑,“有愧疚又如何?比起他自己的性命和他一大家人的性命而言,这点愧疚又算的了什么呢?他知道我们来闭门不见,想必也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吧。”
君卿听他这么说,心里也就明白了,即使再忠心的忠臣,就算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也不得不为自己的家人考虑,就像是他一直为他的妹妹君宜担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