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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失乐园——桃子不再是唯一

失乐

离开师傅的猴哥很快就不那么纯情了。回家后,和南海龙宫水利局的局长们敖广敖家兄弟混个交情,还借了些巨大的水利工具,据说是什么大禹的定海神针什么的当自己的兵器,其实就是一根巨大的钢管。另外敖家兄弟看这哥们身板挺能打的,就又送了些防弹盔甲之类的给猴哥。在与这些超级富豪的交往中,猴哥开始学会了喝酒,体验舌尖上的诱惑。离开了简单食物和简单生活的他,更加失控。

猴哥拿了钢管,穿上了这亮晶晶的衣服,活像舞台上唱戏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回家后要在东海边花果山上开个钢管艺术俱乐部游乐城之类的。但猴哥毕竟是道家出身,以德服人,钢管只拿出来晃了晃,就收服了当地的小猴小孙们。

回家后,他自己占山为王,和其他山头里的乡镇书记们比如说牛魔王什么的来往,成立了集团公司,还搞了些庸俗的封建关系结拜兄弟什么的。据说称王称霸的很多,其中有著名的牛魔王大哥。

根据以往惯例,玉帝本来想直接灭掉这只猴子。但是,根据太白金星的建议,猴子不是喜欢当美猴王吗,不就是占了花果山为王吗?按级别他最多也就是花果山乡的乡长,副科级干部而已。那就提拔一下,天宫里面到处都是官,给他个养马的差事,不就完事了吗?

玉帝觉得也对,凡人都想当官,一只猴子不用参加考试就直接来天上当公务员,不说几百年他不会造反了,至少几十年内,可以和谐稳定了。况且,这个给神仙喂马,那就好比地上的司机啊,给马买草料,定时保养,换马鞍,神仙领导出去开会、吃饭,那可是都有油水可以捞的。一只心智正常的猴子难道会拒绝一个给神仙领导、领导神仙当司机的机会?

这个猴子,自从把自己当成神仙以后,尤其是把自己当成领导神仙以后,在天上,不知道吃了多少和主食桃子不搭界的食物。按西方圣人马科思的说法,他的阶级本性被腐朽糜烂的神仙阶级生活方式给改毒坏了。

尤其是当上了齐天大圣,那气派,那齐天府下二司仙吏,早晚伏侍,只知日食三餐,夜眠一榻,无事牵萦,自由自在。闲时节会友游宫,交朋结义。见三清称个“老”字,逢四帝道个“陛下”。与那九曜星、五方将、二十八宿、四大天王、十二元辰、五方五老、普天星相、河汉群神,俱只以弟兄相待,彼此称呼。原来当神仙的本职工作就是四处开会,访问对方府邸。

在仙桃仙酒仙丹的诱惑下,猴子胃口变了,心也变了。孙猴子他原本只是东胜神州、傲来国的一只山野猴子,原本是吃桃子的命,一下子当了天宫神仙,日渐骄傲和虚荣,喜欢被人称作孙大圣。

喝醉了,有神仙开他玩笑,说他是天宫公务猿,他也听不出好丑来。

有一天,因为长期没有安排工作,有神仙嫌他无事会生非,玉帝就调动他工作去蟠桃园。这可是个好工作。坐在桃树下仰望苍穹,蟠桃园繁若星空的桃子,让猴哥激动。十数年前,在菩提祖师那里,躺在烂桃山桃树下撑坏肚子吃不完的往事,不由得涌上猴头。

历史总是相近的,无论是东胜神州历史还是西牛贺洲历史,都清楚表明:人类早期历史,一些重要的转折点都经常发生在水果树下。比如西牛贺洲的圣经就认为,他们的祖先亚当和夏娃因为在蛇的诱惑和欺骗下,忍不住吃了一个苹果,获得了理性,可以分清楚善恶好丑。但亚当夏娃在睁开眼睛后,看到了不该看的,一时间,人性的冲动又战胜了理性,在理性与感性的激烈交火之后,天翻地覆的繁衍了无数的下一代。

其后1000多年,英格兰某地,一棵苹果树上的苹果再次肇事,居然自己从树上掉下来,没有任何理由的非理性的主动攻击了著名的牛顿先生的头部,继而引发了一场针对宗教非理性的科学革命。

身为天朝公务猿的神仙猴子为什么突然造反,一个不太靠谱的说法是,猴子在树下休息,也被一颗桃子砸了。一个不太靠谱的植物学专家,分析道,既然在天上,牛都可以飞,那么天庭里的蟠桃树至少是有100多米高,蟠桃本来就是仙果,想必非常大,一不小心掉下来,那不就是一个大炸弹?想必在树下张嘴吃桃猴哥的脑袋肯定是被砸坏了。

猴哥一边揉着肿包,一边想道:

既然这些神仙据说以前也是苦出身,还有些也当过妖怪什么的,为什么他们现在一天到晚就喜欢开会、走亲访友,明明是开个蟠桃宴,猴子喜欢吃桃子,这个明明是大家都知道的,为什么我老孙就没有机会。

如来佛祖你身边的五百罗汉,据说从前是500个强盗出身。后来怎么点化成了罗汉?强盗可以当神仙,猴子为什么就不能在花果山来个猴意选举,自己管理自己?

从本质上来说,猴哥这些小名堂原本根本入不了天宫法眼的,一只山上的猴子,能够闹出什么动静?只要他不上天入海,猴子还能搅乱天宫稳定大局?但很快,全天宫的哲学家、心理学家、食物学家都大跌了眼镜,猴子造反成为了影响安定团结的重大课题。

很快,砖家们从各个角落聚集到了南天门大酒店,在举行了隆重的开幕式,天宫领导例行公事的做了开场演讲之后,就匆匆离开了去参加下一个活动。

虽然砖家们虽然觉得神仙领导看女主持比看著名砖家的时间更多一点,虽然砖家们觉得领导的话有些听不懂。领导说:猴是猴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一定要找准妖猴他妈到底是谁?妖猴的后台到底是谁?这个问题明显有些离谱!但砖家们还是从各种角度展开了他们的专业研究。

西牛贺洲的存在主义著名学者,名唤萨特的就猴子的存在与虚无问题展开了讲演。他认为孙猴子有一个TOBEORnottobe的问题,这是西洋蛮话,翻译成中土文字,意思是猴子想要存在!什么,你听不懂?

就这么说吧,猴子与死神哈德斯,中国名字叫阎罗王的计生委主任闹翻了。他撕掉了人家计生档案。导致了部委工作的几度混乱,造成了猴子们计划生育问题的几度混乱。他需要长生不老,想要永远年轻。

猴子的另一个问题,在于自立山头,找存在感,严重破坏了天上人间的秩序。猴子本来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结果有人给他命名,姓孙了,他就觉得自己应当有个身份。当他有个身份,他就想要个待遇,不仅要当猴王,还要有公共存在感,成为公共人物,比如说,在天宫交游各路神仙,有封号,有参与公共事务,公共宴会的权利,他已经不是一只吃桃子的猴子,他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成为了一个演猿,当然,在神仙面前,他耍的是猴戏。

猴哥师徒一路上,有饭吃饭,无饭吃斋。在三打白骨精的过程中,猴哥跃上云头,只见正南上有一座高山,那山向阳处,有一片鲜红的点子,行者按下云头道:“师父,有吃的了。”那长老问甚东西,行者道:“这里没人家化饭,那南山有一片红的,想必是熟透了的山桃,我去摘几个来你充饥。”三藏喜道:“出家人若有桃子吃,就为上分了,快去!”。唐僧饿极了,吃桃子果腹不足为怪。但是猴子与桃子的这番重逢。无异于一个征战十年将士、离家出走八年的浪子回家。有师父,有桃子,有理想有目标,有自己需要保护的人,以及有一路同行的兄弟,即便是猪一样的兄弟,那也是兄弟。猴子终于回到了简答但又是正确的人生和食物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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