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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园有桃

园有桃,其实之肴。心之忧矣,我歌且谣。不知我者,谓我士也骄。彼人是哉,子曰何其?心之忧矣,其谁知之?其谁知之,盖亦勿思!园有棘,其实之食。心之忧矣,聊以行国。不知我者,谓我士也罔极。彼人是哉,子曰何其?心之忧矣,其谁知之?其谁知之,盖亦勿思!

【赏析】

关于这首诗的主旨,历来说法众多。《毛诗序》曰:“《园有桃》,刺时也。大夫忧其君国小而迫,而俭以啬,不能用其民,而无德教,日以侵削,故作是诗也。”丰坊《诗说》说是“忧国而叹之”。季本《诗说解颐》以为是“贤人怀才而不得用”之作。高亨说:“士阶层对于统治贵族不满,作这首诗加以讽刺。”蒋立甫《诗经选注》则认为这是首“士大夫忧时伤己的诗”。从诗本身分析,写的是士大夫怀才不遇,在此,取“士大夫忧时伤己”之说。

全诗两章,两章复沓,每章十二句,前六句只有八字不同,而后六句则完全重复。每章首两句“园有桃,其实之肴”、“园有棘,其实之食”以园中的桃树、枣树起兴,诗人发出了如此的感叹:桃子枣子还可以供人使用,而我却无法将自己的“才”贡献出来。由此引起了诗人心中的愤懑不平,下两句“心之忧矣,我歌且谣”、“心之忧矣,聊以行国”写的正是诗人为了摆脱心中的忧闷,只得放声高歌,抑或出城池到别处走走聊以自慰。每章的第五、六句还是写诗人忧虑的心态,“不知我者,谓我士也骄”,那些不了解我的人,说我士人太傲慢太骄狂,“不知我者,谓我士也罔极”,那些不了解我的人,说我士人多变不可恃。这个时候,诗人的心态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他的行为,他的思想,他的忧虑,国人们均无法理解,无法理解也就罢了,甚至还对他产生了误解。这如何不让诗人感到委屈!所以七、八句问道:“彼人是哉?子曰何其?”那些人说的对吗?你说我该怎么办呢?这两句表达了诗人的无可奈何,展示了他内心无人理解的痛苦和矛盾。最后四句“心之忧矣,其谁知之?其谁知之,盖亦勿思”写诗人自信自己所思所虑所行均是正确的,而世人却无法理解,故而感到很悲伤,一再重复的“其谁知之”表现了诗人深深的孤独感,其实他要求的并不多,只是希望世人能够理解他,可是,连这点要求在当时来说也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只能“盖亦勿思”,什么都不去想了。

无怪乎陈鸿谟《诗经治乱始末注疏合钞》眉批曰:“他人于心之忧矣,‘我歌且谣’,意无余矣。此却借‘不知我者’转出一段光景,而结以‘盖亦勿思’。有波澜,有顿挫,有含蓄,有吞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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