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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苏幕遮·草

梅尧臣

露堤平,烟墅杳。乱碧萋萋,雨后江天晓。独有庾郎年最少。窣地春袍,嫩色宜相照。接长亭,迷远道。堪怨王孙,不记归期早。落尽梨花春又了。满地残阳,翠色和烟老。

【赏析】

这首咏草词虽不着一“草”字,却用环境、形象、神态的描绘,将春草写得形神俱备。全词通过上下片的对照,抒发了作者的惜草、惜春的情怀,寄寓了个人的身世之感。全词形象鲜明突出,意境深远含蓄,耐人寻味。

上片以绮丽之笔,突出雨后青草之美;下片以凄迷之调,突出青草有情,却反落入苍凉之境。首两句写长堤上绿草平整、露光闪烁;远处的别墅在如烟绿草掩映下若隐若现。接下来一句总写芳草萋萋。“雨后”句是用特定的最佳环境来点染春草的精神,通过雨后万物澄彻、江天开阔的明媚物象,活画出浓郁的春意和蓬勃的生机,为下文“少年”的出场作铺垫。“独有”三句由物及人,由景入意。这里借指一般离乡宦游的才子。“窣地春袍”指踏上仕途,穿起拂地的青色章服,这里主要是形容宦游少年的英俊风貌。作者描摹出春草的芊绵可爱,用遍地春草映衬出宦游少年的春风得意。

下片转而抒写宦游少年春尽思归的情怀。过片二句化用李白《菩萨蛮》词末二句“何处是归程?长亭连短亭”之意。接下来两句,词人流露出对宦海浮沉的厌倦,用自怨自艾的语调表达了强烈的归思。“落尽梨花春又了”化用李贺《河南府试十二月乐词·三月》诗句:“曲水飘香去不归,梨花落尽成秋苑。”以自然界春色的匆匆归去,暗示自己仕途上的春天正在消逝。结拍两句渲染了残春的迟暮景象。

“老”字与上片“嫩”字遥相呼应。于春草的由“嫩”变“老”之中,暗寓伤春之意,而这也正好是词人嗟老、倦游心情的深刻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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