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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更漏子·烛消红

赵长卿

烛消红,窗送白,冷落一衾寒色。鸦唤起,马跎行,月来衣上明。酒香唇,妆印臂,忆共人人睡。魂蝶乱,梦鸾孤,知他睡也无?

【赏析】

赵词的妙处就是描写细致真切,善于使用动词。试看“烛消”三句很富动态:红烛已经燃尽,窗外透进了晨曦的乳白色,折射到床上的被衾,气氛显得凄清、冷落,由此一夜间之孤衾冷卧可知。“冷落一衾寒色”,更如“寒山一带伤心碧”那样,直接以词人的主观情绪“涂抹”在客观物象之上。营造冷清氛围,更进一步地反映了作者的心境。这是上片的第一层:写“早行”二字中的“早”字,或者也可说是写“早行”之前的“待发”阶段。

接下来再写“早行”之中的“行”字:“鸦唤起,马跎行,月来衣上明。”首句写“起”,次句写“行”,第三句回扣“早”字。鸦自呜耳,而词人认作是对他的“唤起”。诗词中写鸟声每多以主观意会,此亦一例。词人由马驮之而行,写其了无意绪,不得不行之情状。

旅情词中所谓“事”,通常是男女情事,或为夫妻或为情侣之别后相思。下片就通过词人的回忆来勾画出她的形象。“酒香”两句是第一层:追忆离别前的两件事。第一是临寝前的对坐饮酒,她的樱唇上散放出酒的香味;第二是枕榻上啮臂誓盟,她的妆痕到现在似乎还残留在自己的臂膀上。

第二层三句是衔接上文的“睡”字而来;分别前共睡时如此温存,而孤身在外,无人相伴,“魂蝶”三句实为倒装,即使她没有失眠,那么夜间做梦也肯定不会做得美满。“魂蝶乱”与“梦鸾孤”实是互文。词人在此饱含深情的笔触,既表现了他那番“怜香惜玉”的情怀,又何尝不可以看作是他此刻“自怜孤独”的叹息,同时又补写出自己这一夜岂不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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