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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疏帘淡月·秋思

张辑

梧桐雨细,渐滴作秋声,被风惊碎。润逼衣篝,线袅蕙炉沉水。悠悠岁月天涯醉。一分秋、一分憔悴。紫箫吹断,素笺恨切,夜寒鸿起。又何苦、凄凉客里。负草堂春绿,竹溪空翠。落叶西风,吹老几番尘世。从前谙尽江湖味。听商歌、归兴千里。露侵宿酒,疏帘淡月,照人无寐。

【赏析】

这首词情景交融,幽远清雅,将秋夜的羁旅愁传神地勾画了出来。

前三句先写秋夕风雨。细雨飘洒在梧桐叶上,汇集到叶边,一点一滴,滴向空阶,滴向愁人的心上。可是“被风惊碎”四字便使语意新警。被惊碎的是细雨?是秋声?独宿孤馆的倦客,在这寒夜,恐怕也尝尽凄凉况味吧。

“润逼”两句描写的是室内的环境。“悠悠”二句是作者感慨之语。在春华秋实的季节里,词人感悟到的却是韶华已逝,华年空度的落寞。一“醉”字,意味着借酒销愁,而愁又是无法消除的,所以秋深一分,人的憔悴也加添一分了。两句与上文一虚一实,交互写来,尤其“一分秋、一分憔悴”,造语亦觉新颖,用意尤为沉厚。

“紫箫”三句意箫声已断,欢事难再,客子更感孤独;只好提起笔来写封家信,心中充满着深切的愁恨。“夜寒鸿起”四字警炼,在写景中有无限的怨意。“又何”三句自怨自艾,悔恨不已。作者借前贤之事,言自己的心志,即向往这种闲适生活。

下文“落叶”两句与上片头三句呼应。“吹老”句颇为新警,有两重含义,一是时代变迁,之悲,一是个人身世之感。西风几度,人世间又发生了多少变迁,在这里,词人也许怀着更深刻的家国的痛思吧。“从前”二句指多年来已尝尽了流落天涯的滋味,如今听到悲凉的商歌,便勾起怀归之兴。故里迢遥,欲归不得,这怎能不令人“憔悴”、“恨切”呢?“千里”二字,含有多少难言的隐痛。“露侵宿酒,疏帘淡月,照人无寐”,这是全词中最经意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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