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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水龙吟·咏月

晁端礼

倦游京洛风尘,夜来病酒无人问。九衢雪少,千门月淡,元宵灯近。香散梅梢,冻消池面,一番春信。记南楼醉里,西城宴阕,都不管、人春困。屈指流年未几,早人惊、潘郎双鬓。当时体态,如今情绪,多应瘦损。马上墙头,纵教瞥见,也难相认。凭阑干,但有盈盈泪眼,把罗襟揾。

【赏析】

上片开头把词人可悲的身世揭示出来。“京洛”句借用晋人陆机《为顾彦先赠妇诗》中的句子,写词人在汴京官场上的落拓不遇。“病酒”谓饮酒过量而身体不适。词人由官场失意,酒病缠身,复着以“无人问”三字,其羁旅漂零之苦,尤为难堪。

接下来词人的视线从住处的窗口向外探视,无边夜色,尽入毫端,化实为虚,一下子,词境变得空灵了。九衢上的残雪斑斑驳驳,天空中的朦胧淡月照进千门万户。夜风送来梅花的清香,池塘表面上的薄冰已经融解。他那因酒而病的身躯与心灵在自然景色的陶冶中,渐渐轻松开朗了。“南楼”指冶游之地;“西城”指汴京西郑门外金明池和琼林苑,都是北宋时游览胜地。这里以对仗的句式强调当年的豪情胜概。

下片写目前衰颜,从上片歇拍的豪情收回来,与起首二句遥相应射。“潘郎双鬓”谓两鬓已生白发。词人不仅惊觉自己早生华发,而且联想到对方如今愁苦的情绪,于是深感她的形容应该已经消瘦。正面点出词人昔日曾与一位女子邂逅。但无情的岁月凋谢了彼此的容颜,即使相逢恐亦不敢相认,言之不胜伤感。款款深情娓娓道来,情韵悠然相生,笔锋收纵自如。结尾三句,设想对方凭阑凝望,罗襟揾泪。此处全用情语作结,却收到余味无穷的艺术效果。词人运用移情手法,把仕途的失意、人生的感慨化作盈盈泪水,风格纤弱。揾者,拭也。此词以精湛的结构、声韵和语言,抒发了作者仕途上和爱情上的挫折所带来的失意与苦闷,寄托了深沉的身世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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