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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长相思令·烟霏霏

吴淑姬

烟霏霏,雪霏霏。雪向梅花枝上堆,春从何处回!醉眼开,睡眼开,疏影横斜安在哉?从教塞管催。

【赏析】

要解通此词,须抓住两点:一是“自咏”——她此时的处境是被判了徒刑,正待执行;二是“道此景”——眼前之“景”是“冬末雪消,春日且至”。

开头的“烟霏霏”乃云雾迷蒙之意。“烟霏霏”是云雾迷蒙,为“雪霏霏”前奏。《诗·小雅·采微》:“今我来思,雨雪霏霏。”霏霏,纷飞的样子。明明已经是“雪消”了,却偏要说雪“霏霏”,已是一奇。下句还要加重渲染:“雪向梅花枝上堆”!眼前公庭院子里,当还有几株梅树,但说它枝上“堆”着雪,显然是借喻之法。为的就是引出下句“春从何处回”,就是说眼前还没有“春回大地”;结合“自咏”,是喻指她在此案中蒙冤受屈,未曾审理明白,便判了徒刑有如被雪压着的梅枝,抬不起头来。“春从何处回!”用反诘的语气,加重感叹呼号的分量。咏“春日且至”而写出这样的句子,在座诸公是品词的行家,既然出了这“自咏”的题目,当然懂得她这弦外之音。

下片“醉眼”三句紧承上片,通过描写梅花,“道此景”而结合自己的观感。这里的“醉”和“睡”,不是实指生活中的醉酒和睡眠,而是说自己被一场官司打击得晕头转向。到此际睁开了“醉眼”、“睡眼”,要找寻那“疏影横斜”的梅景却已是“如今安在哉?”成为过去了。这句与“春从”句是意同而笔不同的一种写法,是说好景不属于她,而她总是处在“醉梦中,从未领略到”。绝妙之笔,婉约之情,构成了一首篇幅虽短而很有包蕴的小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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