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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卜算子·咏梅

陆游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赏析】

梅花清幽绝俗,出于众花之上,可是她开在郊野的驿站外面,破败不堪的“断桥”,自然是人迹罕至,寂寥荒寒、梅花也就倍受冷落了。“寂寞”句将自己的感情倾注在客观景物之中,首句是景语,这句已是情语了,只有“愁”——而且是“独自愁”,驿外断桥、暮色、黄昏本已寂寞愁苦,但更添凄风冷雨,孤苦之情更深一层。“更著”这两个字力重千钧,前三句似将梅花困苦处境描写至极,但二句“更著风和雨”似一记重锤将前面的“极限”打得崩溃。这种愁苦仿佛无人能承受,至此感情渲染已达高潮,然而尽管环境是如此冷峻,它还是“开”了!上阕四句只言梅花处境恶劣、于梅花只作一“开”字,但是其倔强、顽强已不言自明。上阕集中写了梅花的困难处境。

下阕托梅寄志。梅花不去“苦争春”,凌寒先发,只有迎春报春的赤诚。从侧面讽刺了群芳。梅花并非有意相争,即使“群芳”有“妒心”,那也是它们自己的事情,就“一任”它们去嫉妒吧。在这里,写物与写人,完全交织在一起了。

最后几句把梅花的“独标高格”再推进一层:“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前句承上阕的寂寞无主、黄昏日落、风雨交侵等凄惨境遇。作者的目的决不是单为写梅花的悲惨遭遇,引起人们的同情;虽说梅花凋落了,被践踏成泥土了,被碾成尘灰了,请看“只有香如故”,它那“别有韵致”的香味,却永远“如故”,仍然不屈服于寂寞无主、风雨交侵的威胁,只是尽自己之能,一丝一毫也不会改变。即使是凋落了,化为“尘”了,也要“香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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