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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水调歌头·霜降碧天静

叶梦得

霜降碧天静,秋事促西风。寒声隐地初听,中夜入梧桐。起瞰高城回望,寥落关河千里,一醉与君同。叠鼓闹清晓,飞骑引雕弓。岁将晚,客争笑,问衰翁:平生豪气安在?走马为谁雄?何似当筵虎士,挥手弦声响处,双雁落遥空。老矣真堪愧,回首望云中。

【赏析】

词中所写秋事、习射等均与宋金战事有关。上片写夜饮,在一片萧瑟凄凉的气氛中,出现了一个“起瞰高城回望,寥落关河千里,一醉与君同”的词人形象。

起首一句写深秋时节,寒霜遍地,碧天清肃。第二句“秋事”,指秋收、制寒衣等事,着此二字,表达了词人在西风相摧、寒冬将至之际对前方将士的深切关注之情。“寒声”二句,生动地描绘出寒声不是一响而过,而是直入梧桐的枝叶深处,鸣响不止。此二句融情于景,寄寓了词人内心深处的沉忧。“起瞰”三句为排遣国土沦丧、山河破碎的沉痛之感,只好借酒销愁,与客同醉。歇拍两句词意顿时扬起,写清晓习射的情景:正当词人与客酣饮之际,军中响起密集的鼓声,一片喧闹声中,报道东方欲晓,演武场上走马驰射,场面紧张而热烈。

下片写西园习射的情景。“岁将晚”句至“双雁”句,写座中宾客正当盛年,武场较胜,欢谈笑语,争相夸美,不禁引起迟暮之年的词人对往事的回忆,使他以自诘的语气喟叹英雄已老、虎士威猛,叹惜自己壮志未酬身先老,羡慕“当筵虎士”英武骁勇报国有期,抒发了词人渴望为国效力的雄心壮志。结拍两句以慷慨悲凉的笔触,既抒写出词人因年事已高无力报国而惭愧不已的心情,又表达出“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的豪迈情怀。此二句笔力雄健,词情沉郁而又苍劲。

词中上片言“回望”,结句说“回首”,前后贯通,反复言说,系念国事,北伐中原之意至为深切,深深反映了词人“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的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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