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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另一种语言

出世后的第三天,我躺卧在柔软的丝绒摇篮里,惊异地注视着身边这个新奇的世界。这时候母亲问我的乳母:“我的孩子怎么样?”

乳母相告:“他很乖,夫人。我喂过他三次奶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小的婴儿会这么快活。”

我听见此话气得哭喊起来:“这不是真的!妈妈,我的床太硬了,我吮吸的奶满嘴苦味,乳母的乳房气味泛着刺鼻的恶臭,我好难受啊!”

可是母亲听不懂,乳母也一无所知,因为我说的话是属于我来自的那个世界。

在我来到世上的第二十一天,一位神甫给我施洗礼,他对母亲说:“您真有福气,夫人,您的儿子是天生的基督徒!”

我吃了一惊,对神甫直言:“那么你那天堂里的母亲一定不开心了,因为你生来可不是个基督徒。”

神甫也仍然听不懂我的语言。

七个月后的一天,一位预言家观看我的面相之后,告诉我母亲:“您的儿子会成为一个政治家,一位伟大的民众领袖。”

我大喊起来:“他是骗人的预言家!我将成为音乐家,除了音乐我别无选择。”

可是直到那时,我的语言仍没人听懂——我惊讶不已。

三十三年又过去了,母亲、乳母、神甫相继去世(愿上帝保佑他们的灵魂!),只有那位预言家依然在世。就在昨天我于神殿门前遇到他,交谈中说道:“我早就知道你定会成为一位大音乐家。当你还在襁褓中,我就曾预见并预言了你的未来。”

我相信了他——因为如今的我,也早已忘却了那属于另一世界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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