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青染抱着桑虞御风而去,行了整整一日,总算在一密林宅院外停了下来。
宅院里,俊俏的黄衣男子正闭目躺在凉椅上乘凉,吹着风,养着神,只听哐当一声,大门就这样被喻青染踹开来。
“咳咳,喻青染,你赔老子的门!”凉椅上的人一跃而起,正欲继续开骂,见喻青染抱着一个女子,脸色极差,赶紧住了嘴,“你这是?”
“虚宁,救她。”喻青染径直走向他。
“她?”虚宁一边拿捏起桑虞的手腕,一边瞧着喻青染慌张的样子,他可是第一次见他还有这样慌乱的时候,不禁起了戏谑的心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你叹气作甚?”喻青染威胁般扬起头,“治好她,不然以后你休要找我要玉莲子。”
“你威胁我也没用。不用救了,不用救了,她……”虚宁摇摇头,放下了桑虞的手腕,背过身去捂嘴咳嗽了几声。
喻青染趔趄一步,又赶紧稳住,终是把桑虞小心地放在院内的躺椅上,半蹲下来,细细看她,“徒儿,为师真的不是故意的。”
“什么?她竟是你徒弟?喻青染你也敢收徒弟?那这姑娘也是够倒霉的,这太好笑了,不行了不行了,让我笑会儿。咳咳。”虚宁笑得前仰后合,可又止不住咳嗽起来,竟差点摔倒。
“说吧,你要什么药,我都给你找来,只要你能救她。”
“不用救了,什么药都用不着了。”虚宁摆手。
喻青染眸色黯淡,“果真没救了吗?”
“她现在身子安然无恙,只是虚弱了些,想必是几日未曾进食,哪里用得上什么药,唯食足以。”
“你是说,她没事?只是饿了?”
“我说你这师父是怎么当的,连顿饱饭也不让徒弟吃,饿成这样,连睁眼都未必有力气了。”
“那为何她气息全无,连脉搏也微弱成这样……”
“我说没事就是没事,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虚宁无奈,往屋内走去,“行了行了,我屋里有好东西,便宜你徒弟了。”
虚宁从屋里端出一碗东西来,“这是新得的雪莲蜜,加上雪水温火熬制,滋养温补,恢复元气最是不错,我自己还未曾舍得吃上一口,你这厮就寻味来了个正好,真是……”
喻青染夺过碗去,“就你话多。”
“咳咳,就你话少!闷葫芦!”
用灵力引导桑虞微微张口,喻青染一点一点耐心地喂完了雪莲蜜,见桑虞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又问虚宁:“她怎么还没醒?”
“我们不过也只是修仙之人,并未成仙,所制之物只是比寻常东西蕴含的灵气多些,也不是什么仙药,要想恢复,还得慢慢调理。你这徒儿要想醒来,起码也得三日功夫。”虚宁捂嘴,咳嗽着进了屋,“咳咳,带她进来吧,躺上几日,辅以雪莲蜜,自然无恙。”
桑虞迷迷糊糊地觉得有温润甜蜜的东西淌入五脏六腑,身体好像没那么无力,渐渐可以稍稍动作了,恢复了些许气力,就又沉沉睡去。
“你这徒儿体质颇为奇特,以她目前这样粗浅的修为,在寒冰帘内呆上三日竟然无恙,反而感觉内力更沉着,气息微弱,更像是进入了一种类似于龟息的状态……”虚宁正与喻青染说道,却听到桑虞微弱的声音,“师父……”
“桑虞,你醒了!”喻青染撇下虚宁,大步走到桑虞床边,“感觉怎么样?”
“她,她醒了?”虚宁一脸不可置信。
“虚宁你个庸医,不是说她至少需要三日才能转醒吗,怎么一日不到,她就醒了。庸医啊!”喻青染逮到虚宁的错处,毫不留情鞭挞之。
“咳咳咳,这,这,这不可能啊,我从未断错过。”虚宁无力辩解。
“师父,这……”桑虞一头雾水,搞不清师父一脸得意的模样是为哪般,只是大概知道,自己先前的状态恐怕是不太好。
“行了行了,庸医,她醒了便好,你也不用太责怪自己医术不精了,我喻青染的徒儿岂会差了?”看似是安慰人的话,可是喻青染这语气也没半分宽慰的意思,更多的是炫耀。
这般孩子气的喻青染,看得桑虞是一愣一愣的。
“师父……”桑虞弱弱地呼唤。
“可有不适?”
“我饿……”
“庸医,听到没有,我徒儿饿了。”
“喻青染!”虚宁咬牙切齿,“你不要得寸进尺!”
“玉,莲,子。”喻青染笑,一字一顿道。
“成,我去!”虚宁拂袖而去。
“师父,玉莲子是何物?”看得出来,这玉莲子大概是什么宝物,能够威胁得了这黄衣大夫。
“补气益元、淬炼灵气的圣品,世间罕有之。虚宁需要玉莲子来炼制丹药。”
“原来是这样。玉莲子,玉莲子,一听就是好东西!”
“就是平日喂鱼的鱼食。”喻青染不经意的加了一句解释,正在喝水的桑虞“噗”的喷出一口水来,正正喷在喻青染的脸上。
“师,师父,我我我是,不不不,那个不是故意的。”桑虞慌得语无伦次。
“你休息。”喻青染竟没有责骂她,只是起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