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啊,打在脸上的什么?她又哭了吗?她,为什么哭?主人不是很爱她吗……哦,我在那?好黑,我,可以人形了吗?好黑……好黑啊……
……
十四年后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于丞相之女于之沐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今太子早已弱冠,择贤女与配,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钦此。”
“哎呀!于丞相快点接旨吧,可得恭喜恭喜啊!”马公公和煦地笑着扶起于丞相。
“哎,马公公,小女年龄尚小,不知可否……”
“于丞相莫要支吾,杂家知道你爱女心切,三十得一女,虽非亲生,却是疼爱有加,今个,于小姐嫁给太子,也是一种福气。”马公公努着嘴示意于丞相莫要多言。
“哎,是。”于丞相苦着脸无奈摇头。
“这才对嘛,于丞相好好布置,待皇宫迎请队伍来。”马公公看于丞相默声答应,立刻打着哈哈。
“是,是,哎。”
“回宫!”伴随着马公公尖细的嗓音,一大群人散伙,只有少数不懂内幕的人前来贺喜,于丞相一一回应才回到府中。
如今正是严冬三月的天,整个京城被白皑皑的大雪覆盖,远远望去,银装素裹,美得有些不真实。
于真(于丞相)在沐院门口驻步,他不敢去见于之沐,那个美好出尘的女孩。
“吱呀。”院门被轻轻打开,从里面探出一颗小脑袋,女孩天真幼嫩的脸闪着顽皮的笑容,“沐儿就知道爹爹来了。”
“沐儿怎么知道呢?”于真立刻扫去脸上的阴霾,和悦地笑了起来。
“爹爹真笨!皇帝叔叔说了,沐儿天生就是个天才哦!”小丫头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于真实在笑不起来了,于之沐是十四年前在山林中捡到的,那时还在下着大雨,仿佛是老天也垂怜这个孩子般,偏偏那个时候,那个地点被自己遇见,那也仿佛是老天的恩赐,恩赐给一个三十出头还无子女的男子。他给这个孩子无限的宠爱,她是他最宝贵的女儿。
可惜,于之沐六岁那年,一位僧人道之沐身存仙气,并非凡夫俗子。这些片面言辞,我们本该嗤之以鼻,但老天又给我们开了个玩笑,沐儿十岁那年的冬季生了一场怪病,她身体不受控制地舞动,但却奇妙地发现本是开满腊梅的雪院却瞬间化为繁花盛开的暮春。但那仅仅一个院子的变化,沐儿从此便被人盯上,不断有人向来提亲,即便沐儿那时只有十岁。
沐儿的外貌又是令人叹为观止,现在虽然年幼,五官不开,但可见成年后,必然落落大方。想着想着,于真叹了一口气。
于之沐歪着小脑袋道,“爹爹为何叹气?”
于真蹲下身子,摸着于之沐的脑袋,此时于之沐的半个身子还掩在门后,“沐儿可怪爹爹将你关在院内?”
于之沐甜甜地笑着,“不怪不怪!爹爹这是为沐儿好。”
“哎,好,乖孩子。”于真愧疚地笑着。
“唔,爹爹不进来坐坐吗?里面的桃花开得很是漂亮哦!”于之沐拉着于真的大手笑着。
“好,那边让爹爹进去坐坐吧!”
“好!”于之沐开心地笑着,半拉半推地将于真拖进院子里。
果然,满院桃花开得格外繁盛,粉嫩得如同它们的主人般稚嫩可爱。于之沐穿着一身白色素裙,身处桃花林中,脱俗的美丽。
“哎。”于真又是一叹。
“爹爹,你今天叹了好多气呢!有什么烦心事吗?”于之沐皱着秀气的眉毛,装着大人生气的样子责问道。
“女大不中留哦。”于真婉转说道,接着又是一叹。
“之沐才没有长大呢!”于之沐不满地跺着脚。
“那之沐可愿意嫁人?”
“不愿不愿。”于之沐把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般,“沐儿要和爹爹在一起。”
“那沐儿以后不要嫁人了吗?”
“不要!”于之沐抬起脑袋倔强地望着于真。
“可是你的皇帝叔叔要把你许配给殷延哥哥。”
听了殷延这个名字,于之沐气囊囊地鼓着腮帮子,她可记得小时候有个男孩喜欢捏自己脸,但是对于皇帝叔叔,她是没有来怕着的,小伙伴都说皇帝叔叔喜欢杀人,她也曾见过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斩首示众,其实她也不知,在看见人死后,自己是一种什么心态,感觉心中有着罪恶感。
于真看着于之沐气囊的样子,也很是伤心,“之沐不愿嫁对吗?”
于之沐嬉笑一下,“爹爹,是不是嫁人后,就可以天天欺负殷延哥哥了?”
于真疑惑地看着于之沐,对她突然改变的表情甚是不解,“沐儿为何如此说?”
“因为小时候沐儿经常看到娘欺负爹爹啊!”
“……”
于真陪于之沐谈过话后,已经到了傍晚,于之沐可以出沐院了,却是因为沐儿答应嫁给太子了,理由却也是为了欺负殷延哥哥。
“来,沐儿,多吃些,看这两年把你瘦得。”茹颖不断地将碟子里的肉夹到于之沐的碗里。
于之沐嘴里满含着肉,口齿不清地说着,“娘,娘,沐儿吃不下这么多。”
茹颖皱着眉,一扬手用筷子打向于真夹肉的手,疼得于真松了筷子,恼怒地望向茹颖,“怎么了你?”
茹颖没好气地白了于真一眼,“你看你把孩子怎么教的,孩子都瘦成这样,还不吃肉!”
于真吹着被打红的手,“你以为沐儿跟你一样?”说着望着茹颖发福的腰。
“哎呀!”茹颖一扔筷子,徒手扭起于真的耳朵,奈何于真尽量把自己向上提提,减少重力,耳朵还是被拽的很长。
“哎哎哎,疼疼,疼,死婆娘,快点松手啊你!”于真龇牙咧嘴地叫嚣着,可换来的是耳朵更加得疼痛。于之沐看着这一幕,咧牙笑着,浅浅的梨涡忽现,使其更加明媚动人。
“哎呀!丫头你还笑!也不来帮爹!”于真看着于之沐在那愣笑,没好气地唤道。
“爹爹不是说,欺负娘子是大罪吗?”于之沐俏皮地眨着眼睛。
“丫头,你可听谁说的?”
于之沐晃着脑袋,指着耳朵,“自己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