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劫在屋子外面站了一会,犹豫进还是不进去,院子里的青石板路上一点杂草都没有,明显是有人居住的,可能主人有事出去了吧,过了一会,吴劫实在冷的受不了了,轻轻推开门,扔了一个小石子进去,观察了一下没有动静,闪身进了屋子。屋子收拾的很干净,除了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张桌子和一把凳子以外再没有任何物品了,茅草屋搭建的很好,厚厚的茅草隔绝了外面的浓浓的雾气,瞬间暖和了许多,吴劫把身上的衣服全部脱掉之后用力的搓动双手和双脚,待手脚暖和了一些之后,赶紧练起吴老头交给他的几个姿势。一个时辰过后,汗水随着肌肉的线条不停流下,吴劫睁开眼,浑身热气腾腾,感觉浑身充满了力气,甚至再来一场之前的逃亡都不在话下。“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追过来,敢追过来我就在跑,累死你们一帮孙子,”吴劫恶狠狠的想。“也不知道刘小山跑回去没有,我现在这躲几天,等风声过去再回山上去,拿到老头子给我的牌子,大不了就去那个摇光城找老头子的朋友去。不信你们能追我到天涯海角。”吴劫胡乱的想着以后的安排,之前的逃亡实在是过于太累,不一会竟然有了点困意,在睡意朦胧之间突然听见一声惨叫,吴劫从睡意中惊醒,迅速趴到地上确是一片冰凉,原来之前脱掉的衣服还没有穿上,又听见一阵呼喊“敌袭,敌袭”然后就是一阵弓箭的声音,吴劫暗暗后悔,实在不该把敌人带到这里,伤害到无辜的人,屋子里不能待了,等到敌人形成包围圈真的是插翅难逃了,趁现在对面混乱,依靠外面的大雾和树林,至少有七成的把握能再次逃出去。吴劫心里盘算着。就在吴劫准备行动的时候头顶上的伤疤突然开始发热,变得奇痒无比,这个感觉一瞬即逝,就像是一个人的错觉一样,但是吴劫知道这不是错觉,在那一瞬间,他确实感觉到头顶伤疤的异常,就像是上次火焰虎爆炸那一刻一样,只不过感觉强烈了几百倍都不止。在这一瞬过后,外面又诡异的安静了下来,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静,非常的安静,应该是寂静,静的吴劫能听到自己缓慢的心跳声,冷,非常的冷,寒气穿过茅草屋,透过吴劫的肌肤,像是要钻进骨头里一样。吴劫赶紧去穿之前的皮甲,却发现整个皮甲在短短的一瞬间成了一个冰块,透骨的寒冷迫使吴劫不停的跑动,越跑越快,渐渐的茅草屋里空间已经不够,吴劫感觉脑袋都变成冰块的时候,彻底昏了过去。奇怪的是他的并没有停止跑动,身体像是还是接收这大脑的指令,越跑越快,“碰”的一声撞破墙壁,围着院子的栅栏越跑越快,消瘦而又匀称的身体如同猎豹一样,充满了动态的美感,吴劫胸口一张一缩的呼吸和手臂一左一右的摆动以及腿部一前一后的迈动有一种奇异的韵律,令人迷醉。直到一团雾气将其紧紧的缠绕住,才静止下来。这时林间的雾气疯狂的舞动起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旋涡的末端就在茅草屋前。雾气越转越快仿佛所有的雾气都被吸了过来,直到最后一丝雾气消失,有月光顽强的穿过树叶,洒落在石板小道上,朦胧的月光下,一个白色的身影看着地上的昏迷不醒的吴劫,微微抬了下手,又落下,然后转身进入屋中。
此时已经是深夜了,本来应该是万籁俱寂的时候,但是王家还是灯火通明,因为二少爷还是没有醒来。大老爷已经像一头红眼的公牛了,已经杖杀两个进来倒茶的侍女了,现在没有人敢站在他身边了,除了王管家。黑衣的王安全也不淡定了,二公子稳定的伤势居然开始恶化,现在小镇周边稍微有点名气的医生都被请了过来,整个院子里面站满了医生,所有的药店里面的药都被搬了过来,王安全就在病房外面守着,佝偻的腰盯着每一个进出的医生。已经派出三拨人马了还是没有抓到那个该死的野小子,如果二公子真的救不过来,肯定要有人陪葬的,如果抓不到凶手,陪葬的只有他自己了。又是两个家奴进来了,在王安全耳边轻声说了几句,王安全脸色更加阴沉了,对他们说:“让屠夫和疤脸过来。”屠夫和疤脸两个人觉得非常郁闷,下午正在喝酒的时候,两个人分别接到报告,说王家的纨绔二公子被人捅伤了,命在旦夕,两个人第一反应就是王家找借口对他们动手了,这些年来虽然都在一个镇上,彼此进水不犯河水,看似相安无事,其实他们心里很清楚,只不过是暂时的表象,他们那一点势力,王家完全不妨在眼里,王教习回来的那天,就是他们俯首称臣的日子,只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王教习一直没有回来,只派了一个老不死的管家在这里,这样就把他们压的死死的,不敢有任何动作,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在水明镇有人敢向二公子动手,还偏偏差点当场杀二公子,当他们弄清楚事情的起因之后,又哭笑不得,为了摆脱嫌疑,同时避免王家借口清洗,他们立刻就带着屈辱孤身赶到王家,表示他们完全不知情,这时王管家有话要和他们说,不知道是福是祸。王安全佝偻着身子,看着疤脸和屠夫走近院子,疤脸之所以叫疤脸是因为早年和别人斗殴的时候被一刀砍在左脸上,留下了一条自额头到嘴角的伤疤,屠夫一直就是杀猪出身,两个人都是凶狠的人拉拢一帮闲散人员,各有势力,近年来由于王教习一直在学院授课,有事不得分身,屠夫和疤脸也渐渐的有了小心思,毕竟谁也不会屈居人下。屠夫和疤脸看到王安全不说话,互相对视了一眼,屠夫上前粗声粗气的说道:“王管家,有事但请吩咐,我们定无不从。”王安全呵呵一笑;“刘屠夫啊,才几天不见就学会斯文了,当年一个打十个的你可不会这么会说话呀。”屠夫挠了挠头;“还不是给城里人闹的,上次和疤脸进城见世面,被燥的不行,城里人说话都这样,别人嫌弃我们粗鲁,这不自己就琢磨这学习了么。”王安全幽幽叹了口气:“是啊,人是要学习的,学习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不被淘汰吗,这个世界不进则退,总有一天有人会超越你,所以啊,要不停的学习,努力的往上爬才行。”屠夫又是呵呵一笑;“这些个道理我们粗人一个不懂,还是王管家说的好。”王完全像是没有听到屠夫的话:“你们说我家二少爷多么好,多么懂事一个孩子啊,竟有人对他下这样的毒手,你们说是不是我王家倒退了,还是有人要超越我们了。”屠夫和疤脸心里都是呸的一身,那个小子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彻底的混蛋一个,水明镇有名的坏水一个。想归想,疤脸连忙说道:‘二公子的事情我们今天也是刚知道,我发誓我们真的毫不知情。’王安全摆摆手:“我们都是老朋友啦,这点我还是相信你们的,好歹二少爷也算是你们看着长大的,也算你们的侄子了啦,你们说我们的晚辈被人欺负了,我们的老脸往哪里搁,何况欺负他的还是山里的野蛮猎户,哦对了,据了解也是姓刘,刘屠夫,不会是你什么亲戚吧。”屠夫脸色一沉;“大家都知道我孤家寡人一个,哪来什么亲戚?”“那就好,王家的人把他困在南面水明湖的小树林里,听说姓刘,我还害怕是你刘屠夫在外藏着的侄子呢,这不,把你喊过来确认下,免得大水冲了龙王庙,自个人伤了自个人。”刘屠夫正色到:“绝对没有任何关系,王管家放心,既然晓得那个小子藏在树林里,老刘亲自去把他拿下,二少爷被他伤了,我们做长辈的好歹要出分力是也不是,疤脸。”疤脸连忙点头:“应该的应该的。”王安全朝他们拱拱手:“本来应该是我去的,你们也看到了二少爷到现在昏迷不醒,还有生命危险,实在脱身不得,那就劳烦两位了。哦。一定要活的抓回来,二少爷醒来后肯定很愤怒,如果有个活的玩具,想必很开心。”屠夫和疤脸心中一阵发寒,“你请放心,我们马上组织人手,哪怕把树林翻个底朝天,也要将那个小子完好无损的带回来给二少爷做玩具。”疤脸和屠夫以为让他们去抓人是试探他们的意思,根本没有想到王安全是让他们去试探那片树林,王安全看着病房:“二十个好手进去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看来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了,镇上还没有人能做到这一步,大概是修行者才能做到吧。”二老爷学院的里的事情也到了关键时候,如何真的是修行者出现了,也只能去打扰二老爷了。还是等那两个蠢货回来再说吧。话说屠夫和疤脸回去之后,顾不上休息各自带了二三十个人,来到树林前面,却看见王家四五个家丁拿刀守在边上,面有恐惧,疤脸和屠夫都感觉不对,互打了个眼色,疤脸走上去:“我是城北的疤脸,王管家委托我们来的,协助你们捉拿敌人的,你们的哪个负责的?”几个家丁都认识疤脸和屠夫,听他们说不是来闹事而是来帮忙的都吁了口气,其中一个家丁说道:“头带人进去了,命我们守着这里的。”疤脸又问:“什么时候进去的?带几个人进去的?”另外一个家丁说:“一共二十来个人,去了大概有两个时辰了。”疤脸和屠夫一听就知道不对劲,这片林子他们虽然不熟悉,但是也不陌生,不可能二十几个人去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出来,十有八九是出事了。“你们在这等着,我们进去帮他们一起搜捕。”屠夫说完就和疤脸带着各自的人进了林子,不过他们没有分散开,不过往前走了大概两百米,就停了下来。屠夫狠狠骂到:“妈的,就知道那个老王八不安好心,这是要我们来大先锋探路啊。”疤脸说:“是啊,进了这林子就有种古怪的感觉。”疤脸继续分析道:“老刘照我看,进来的二十几个人肯定凶多吉少,你说是不是有人要对王家下手?”屠夫:“不可能,镇上你和我联手都不敢有着想法,谁还敢动手?”疤脸摸了摸脸上蜈蚣般的疤痕说:“你笨啊,镇里没有不代表镇外没有啊?我听说王家二小子本来是要和某个家族联姻的?你说是不是有别人看不愿意看到那个老不死的壮大才来搞事的?”屠夫仔细想了想:“听你这么说倒是有着可能。那我们怎么办?”“当然是静观其变了,到时候我们就说进来找过了什么人都没有找到,我相信王老头还不敢现在就翻脸,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反正等几年王教习腾出手,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我们。”“好,就这么办!”屠夫狠狠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