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寒还在难过,自然没想到陶子在说这句话的过程中脑子已经千回百转,争辩道:“这个怎么能一样?就算我有钱,也不愿意多给他们宰割呀。你不说我忘了,给你一说我又想起来了,那衣服……咱们旁边宿舍的那个女生不也买了嘛,和我的一模一样,人家比我的少掏十块钱。陶子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屈?真气人!”
陶子笑着,拍拍梦寒的背,说道:“这样吧,我们回去吃好不好?你买衣服多花的那十块钱就当是给我吃了,好不好?我们回去吃饭,吃饱了好好休息,好不好?”陶子突然感觉到累,很累……
梦寒紧紧握着陶子的手,说心里话,那些淤积在心中的不快说出来好受多了。多亏有陶子这么好的朋友,什么话都可以和她说,偶尔不开心的时候还可以冲着她发火,陶子都不在意的。多好的朋友……梦寒真的为有陶子这样的朋友感到庆幸。
“好,我听你的,我们回去吃饭。”
转身,两个女孩子顺着来路走回去。路灯晕黄的光笼罩着她们,把她们的身影常常地拖在地上,时而无限拉长,时而婉转扭曲,无论怎样都没有和她们脱离丝毫,就好像某种东西,无论怎样都去不掉……
时不时有学生从陶子她们的对面走过来,或三三两两或成群结对,单独一个人的很少。每当是独自一个人迎面走过时,陶子总是不由自主地盯着人家看,尤其是一个女生的时候,陶子总觉得人家脸上带着忧郁,她的心中替人家忧郁,人家已经走出好远了,她还扭头,用目光告诉人家“高兴点,善待自己……”
宿舍里,琳琳从床上坐起来,看看地板中央长条桌上的饭盒,探身在桌面上敲击,大声对立琪说:“看看,我们是不是多此一举了?这个家伙今晚是不是有人请她客,不回来吃饭了呢?我们还把饭菜给她买回来,白白浪费感情浪费钱财了不是?这家伙,是谁请她吃饭了?给她发短信都不回复,唉……”
仰面靠在枕头上看书的立琪从床铺上一跃而起:“是谁请陶子吃饭?没有听说她有男朋友吧?她那张嘴,要是真有男朋友会给我们保密?不可能吧?”
琳琳撇撇嘴:“人家再怎么大方,只怕也是把男朋友看成‘地下党’,不给我们暴露了吧,谁知道呢……”陶子是心直口快的人,如果真有男朋友不会这么掩藏的密密实实,点滴不漏吧?琳琳有些疑惑。当然了,谈朋友的事情和普通事情不一样,该另当别论的。“等她回来了,让她坦白。”琳琳又说。
立棋咯咯笑着,眼睛盯着桌子上亮晶晶的饭盒,说:“好好好,直接问她只怕她不说,我们先想个办法让她自己说出来……”
立棋的话音还没有完全落地,陶子和梦寒先后走进了寝室。
“让谁说?说什么?又有什么事情了?”陶子在开门的时候听到了立棋的下半句话。她很累,但立棋的话让她以为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立棋看着陶子,诡秘地一笑:“让你说呗,什么事情嘛……不是让你自己说的嘛,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
陶子有点摸不着头脑:“我有什么事情?我说什么?”
琳琳看着梦寒在陶子身后走进来,然后默默地把门关上,心中有大半的明白——陶子是和梦寒在一起的。
只是今晚她们两个人的表情有点怪,看起来也不像是高兴的样子,琳琳心底犯了疑惑,想问一下,张口却没有说出来,把涌到喉咙的话咽了回去。
立琪一时没有意识到那么多,依旧笑道:“你们什么事情我怎么知道?”
陶子用力看着立琪:“我……”她说不出来。她不善于撒谎,可梦寒和她说的话她怎么能说出来呢?梦寒和她倾诉,是信任她,是要她为她保密的,她怎么可以说出来?
琳琳看着梦寒默默坐下去,说道:“得了,别我我的了,你们吃饭没有?”
陶子说:“没呢,还真的饿了。”她看到了桌子上的饭盒,知道她们给她买了饭菜,只是就一份……她和梦寒是两个人呢,她们都没吃饭,中午吃的食物早已经消化完了,真饿了呢。可是饭菜只有一份……
“梦寒吃了没有?我们以为你是在外面吃的,都没有给你买。”仿佛做错了事情,又仿佛是有些遗憾,琳琳歉意地说。看着梦寒落寂的表情,琳琳真的觉得歉意。
“我不饿。”梦寒简单地回答。
“哦,原来你也没吃啊。往日你没在的时候都是在外面吃的,今晚我们还以为你也在外面吃呢,就没有给你买晚饭。那……要不,我到外面给你买点吃的?”琳琳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也就严肃地说了出来。
梦寒心底里原本就难受,琳琳无心的话叫她更是增添了难受。她想起了那些夜晚,是和他在一起吃饭的……无论吃什么,无论食物是不是好吃,她都吃的香甜,就好像和他在一起吃的东西都是世上最美的美味,可惜都成了过去。
也好久了吧……他和她一起吃饭,她不在的时候已经给她们看成是不回来吃完饭,她们已经成习惯了她在外面吃晚饭。等她不在外面吃晚饭的时候,她们反倒而不习惯,梦寒好悲哀。
梦寒只能笑:“我今晚不饿,所以没有在外面吃,也不吃了,不用出去买的。”
琳琳说着穿鞋子:“那怎么成呢,这么长的夜晚,我还是到外面的小店给你买点吃的吧。”
梦寒忙制止琳琳:“我不饿,不用去,真的。”
立琪看到梦寒的面容,也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说道:“要不你泡面吃吧,我有一包泡面,酸菜牛肉面,也是你爱吃的。”
梦寒只是笑:“谢谢你们了,我真的不饿。要是饿了,再吃。”
陶子原本很饿,可是现在哪里还有食欲?把饭盒揭开,对梦寒说:“咱俩一起吃。”
梦寒摇头:“我不饿陶子,真的,你吃吧。”她用眼神示意陶子。
陶子犹豫一下,她心中明白,梦寒也许真的不饿——被心思填的满满的哪里还觉得饿?或者是很饿,可看到没有属于她自己的饭菜不吃。默默地,陶子转身从小小的橱柜中把梦寒的饭盒筷子拿出来:“咱俩一人吃一半,你不吃我也不吃了。”将目光认真地投在梦寒脸上,陶子知道梦寒懂得。
立棋从床上起身走往柜子前,伸手开柜子,说:“你们两个先吃着,我给你们泡面。就一份饭,你们两个人呢,怕吃不饱的。不吃饱饭怎么减肥呀?不吃饱饭怎么有力气迎接明天的新太阳呀?”她已经从陶子的眼神中读出梦寒的情绪——梦寒情绪不好一定有事。她心中不忍——既然大家在一个学校上大学了,还在一个宿舍,就说明缘分不浅哪,为什么不珍惜这个缘分,对室友好一点,给室友自己能给的帮助?
梦寒有点急:“不用了立琪,真的不用了……”
陶子翻一个白眼:“让她泡吧,你不吃我还吃呢。喏,你把这些吃了,我吃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