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稻禾依旧坐在藤椅上,看着那似远非远的神无山出了神。自赐名后已过了三个月,她每晚都会望一望神无山,时而吹笛,时而静坐。每到入夜,蔺祺都会送来杯温热的老姜水,即使在竹海,夜依旧冷的刺骨。
而冷冽呢,就在远处静静地做一个观察者。他越来越闹不清楚稻禾到底在想些什么,那日的赐名让他无法释怀,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赐名后,他们有可能会死?还有她所说的宿命?而且在这三个月的相处里,他发现稻禾不只是一个妙手回春的医女,更是一个博学多闻的女子,她对妖魔的认知早已超过了异术大家,让人渍渍称奇。
“果然不是一般人啊!”冷冽小声嘀咕。
稻禾在藤椅上,头微侧,哼了一声,她因为玉的关系,可以清楚地知道冷冽的嘟囔,也知道这些日子他对自己监视。
入夜了,蔺祺悄悄地在她身边放下老姜水,正想要离开,稻禾突然张口:“你恨我么?”
蔺祺一愣,坦然地笑了笑,摇了摇头:“不恨!”
“真是一模一样啊!为什么不恨我?”稻禾笑道。
“自从那****救了我,我的命就是你的了。你说赐名会死,想必也是为你而死,我又怎会有一丝怨言呢?”蔺祺悠悠地说。
“那为什么不叫我姑姑?”稻禾站起来回问。
蔺祺转身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地说:“你可以看穿我们的心,又怎会不知我心所想?”
稻禾一惊转过头来冷笑道:“哼……你真以为我能看穿人心么?太抬举我了!我给不了你任何想要的,半年就是半年,多不得也少不得。”她拿起杯子,手一松,竹杯里的老姜水泼洒了一地,蔺祺愣了愣,稻禾走过蔺祺身边,头也不回地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冷冽一直看着,却也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他走到蔺祺面前,问道:“喂!臭石头!怎么了?”
蔺祺蹲下,捡起竹杯,心里却无比的疼,轻轻地说:“没事!”便回了房。
留下冷冽,甚是狐疑,突然蹙起了眉,望了望远处的神无山,心想,那个女人到底在看什么?
翌日。
大伙很早就起来上早课,忘竹里有一个很大庭院,庭院里摆放着桌椅还有那些必备的笔墨纸砚,大伙就坐,稻禾和冷冽已经等了些时辰,她严肃的说:“听着!各位!今日无课,我另有安排!”
冷冽和大伙一样都有些惊讶,便说:“喂!女混混我好歹也是他们的先生!有别的安排为什么也不通知我一声!”
“没必要!”
冷冽没说什么,但心里却十分憋闷。
稻禾看了看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说:“哈哈!今天居然没反驳,看来你终于明白身为侍卫的责任了。”
冷冽哼了一声,没有再回话。
“大伙听着!今天我要带你们去百无村义诊!”
冷冽大惊:“义诊!!他们只学三月怎可治人?!”
大伙一阵唏嘘,玲墨悄悄对身边蔺祺说:“姑姑这是要做什么?我们只学了三个月医呀!”蔺祺也十分的惊讶,对她摇了摇头。
玲容看了眼蔺丞,心里甚是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