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是每天的乐趣啊,能够让薛氏不爽,让老太太心堵,她安宁乐意天天跑来啊。不过,心里头暗暗乐呵的安宁,面上却是一副肃然的样子。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我作为孙女,天天来向老太太还有各位长辈请安,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别管我是不是镇南王府的世子妃,我总归是尚书府的四小姐,这点是永远不会改变的。所以啊,别人怎么说本小姐可以不管,可本小姐身边的丫鬟可不能这般没规矩。你们二个,就给本小姐跪在这里,给本小姐好好地反省反省,什么时候得了老太太的原谅了,本小姐再派人过来叫你们回去。”想要打小算盘,也要看她安宁答应不答应。
这下,荷香跟暖月二人那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没能帮到老太太,反而以孝顺长辈的理由被安宁罚跪在了祥和院门前,让那些进进出出的下人还有主子都看着了,她们二个的脸面可丢尽了。
可老太太王氏还有薛氏呢,安宁刚才在门口说那么大声,她们二个自然都听见了,这个时候就算明明知道荷香跟暖月在外头跪着晒太阳呢,她们二个也不能出面去叫她们起身。
毕竟安宁罚她们的理由可是身为奴才,竟然唆使主子不敬长辈,这样的名头,她们二个要是不让安宁惩罚暖月跟荷香的话,明儿个就会有闲言碎语传出去,说她们二个不敬仁孝二字,可想而知,一旦传扬出去,这四个字很可能抹杀了她们二人的所有名声。
要知道,当今皇上素来就是以仁孝二字治理天下的,尤其是孝子孝女方面,皇上尤为推崇,今年点中的状元郎可不就是因为是个孝子,本应该是探花郎的人选,却被皇上看重,金銮殿上直接点了状元,如此,本是状元热门人选的那位士子与状元之位无缘了,他到最后也说不出什么怨言来。
恐怕就算心里有埋怨,面上也不会说出来了。
因而在皇上如此讲究仁孝的时候,老太太王氏跟薛氏敢出面说荷香跟暖月刚才是没错的吗?答案自然是,她们不敢。
因而任由暖月跟荷香二人跪在外头,从太阳升起跪到太阳落下,她们始终都没有张口。
直到暖月跟荷香二人跪晕过去了,临竹院的安宁得了消息,知道惩罚够了,便让青枝过去将她们二人给带了回来,直接扔进了柴房里去。
这件事情可气着老太太王氏,也气着了二太太薛氏了。
老太太王氏因为安宁惩罚了荷香,就在祥和院门口,连一点面子都没给她老人家留着,她这会儿可是气得吃不下饭去,就连花姨娘的喜讯都没能让她高兴起来。
“老夫人,你还是吃点东西吧,要不然,喝点汤也好啊。”春兰劝慰着老太太王氏,王氏却闷闷的,一点提不起精神来。
“拿下去吧,我这会儿是真的没胃口。你也退下去吧,别在这里呆着了,去看看荷香那个丫头也好,看看她那里需要什么就给她什么。至于这里,就让我一个人好好地静一静。”老太太王氏都这么说了,春兰只得收拾了碗筷,退了下去。
至于薛氏,那是一回去,又砸了一套茶具。
“婉儿,你让娘要忍耐,忍耐再忍耐,可安宁那个死丫头,敢这么不给我面子,你娘我怎么能够忍得下去呢。今儿个几房的太太跟小姐可都在那里,她们都听得真真的,面上不说,心里指不定都在骂我是个歹毒的,竟然给安宁那个死丫头送了那么一个不规矩的奴婢过去,说我心存不善之心呐,这话要是传出去,往后你娘我还怎么在各家太太面前立足。”说着,薛氏狠狠地拍了桌子。
“都怪那个暖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一点用处都没有,不过是让她在适当的时候提提,她是哪里不好提,非得在祥和院门口提,这不是存心想损了为娘的脸面吗?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安宁那死丫头给收拢了,所以才会故意在那个时候提出这种事情来。”
“娘,暖月那个丫头不会背叛娘的。娘可以说暖月办事不利,可不能怀疑暖月的忠心,若不然的话,最高兴的要莫过于安宁那个死丫头了。”她倒是真的看走眼了,没想到安宁那个死丫头那么有能耐,在她面前竟然一直装着小绵羊,实则这就是一头大野狼啊。虽说每次看她说话,都是顺势而为,好像不是她特意谋划的,可偏偏她运气极好。
每次发生事情,她总能将不利的事情转变成有利的事情,到最后她们这里都是竹篮子打水,白白算计了一番,最后全都落了空。
看来,安宁那个死丫头心计深着呢,往后她要重新评估安宁了,不能再轻视她的能力了,若不然,这样的败局将会更多。
而薛氏呢,听了安青婉的话,倒是冷静下来了。
“婉儿,你说得没错,娘要是怀疑暖月忠心问题的话,这会儿安宁指不定是最高兴的那个人了。她说不定就盼着娘怀疑暖月,从而她可以从中获利。”想着,薛氏吩咐张嬷嬷道:“这样吧,张嬷嬷,你带些补品还有养身的银子去给暖月,这次的事情让她委屈了,往后让她继续好好做事,本夫人是不会亏待于她的。”
“是,太太。”张嬷嬷得了薛氏的命令出去办事了,安青婉呢,劝说着薛氏另外一件事情。
“娘,今儿个花姨娘有喜的事情,府里可已经传遍了,娘这个时候动手的话可就露了痕迹,所以依照婉儿看来,这件事情还得再等一等。”
“这事,你娘我心里明白的,不会擅自动手的。眼下这个时候,不是动手的好机会。不过话说回来,既然花姨娘的喜讯已经传开了,想必你爹会很看重这件事情,到时候就算我们先前的计谋不能成事,倒是可以做到让你爹将安宁那个死丫头赶出尚书府。”
“娘是说,还是利用安宁那个死丫头会克人这个传言?”这倒是一件可行之事,安青婉点了点头。
“没错。你爹为了花姨娘那个肚子里的,肯定会放弃安宁那个死丫头的,到时候,虽然没有整死安宁那个死丫头,但总算可以将她赶出去,不用碍着我们的眼了。”老实说,天天看到安宁那个死丫头,薛氏担心时间久了,她会做噩梦。
毕竟安宁那个死丫头,越长可越像她那个贱人娘了。
所以薛氏那是恨不得安宁消失得越快越好,不能除了她,那也得让她暂时在她眼前消失才好。
定下了这个计策,薛氏马上让底下的丫鬟去盯着安明远的行踪,一等安明远回府,她就吩咐让底下的丫鬟一定要将安明远带到静贤居一趟。
薛氏这边想着拦截安明远来算计安宁,她自认为谋算可以得逞,谁知道这消息却已经传到了安宁的耳里。
负责盯着静贤居的秋水,一得了薛氏这边的消息,立即便向安宁汇报了此事。
“小姐,这次我们得先出手了,要不然,局面就会对我们很不利了。”秋水提议她们动手必须赶在薛氏的谋算之前才行。
安宁却是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问着青枝。“青枝,我们将花姨娘有喜的消息放出去了,花姨娘那边有什么动静?”
“回小姐的话,什么动静都没有。”
“看来,她倒是沉得住气。”安宁这句话刚落,便见红乔来报了。“小姐,刚刚得来消息,蔷薇院的花姨娘动了胎气了?”
“这么快?谁动得手?”不可能是薛氏,因为秋水盯着静贤居刚回来,按照薛氏的意思,她已经暂时不打算对花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动手了,那么会谁?
“小姐,不是别人动的手脚,是花姨娘自个儿故意摔倒,还编造了谎言,说是有人要害她,派人在她的院门前故意撒了油。”
“才说她沉得住气,还想说她实在冷静过头了,没想到,她倒是直接来个先下手为强了。她这个时机选择的不错,在旁人还没出手的时候,就已经先发制人,让想害她的投鼠忌器,以为有旁人已经出手了,因为不会出来轻举妄动好让人抓住把柄的。”安宁淡淡地分析着,秋水却道:“小姐,这位花姨娘也太狠心了,自个儿的孩子怎么能够用来试探呢,万一要是把握不好,真伤了孩子,我看她到时候哭到找不到地方哭去。”
“以她这样的谋算,她怎么可能自己出手还会伤到她自己的孩子,她应该都是计算过的,不会让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事的。不过,这一招却是险了点,若是本小姐的话,才不想用这种苦肉计来达成目的呢。”
“小姐说得是,听说都见红了呢,险得很,若非来得是苏太医,又赶得及时,恐怕花姨娘这胎还真就保不住了。”红乔这话一出,倒让安宁觉得诧异。
“这不像是一个想要留住孩子之人的做法啊。花姨娘这出手也着实狠了点,这做法可是一点儿也没顾及肚子里的孩子啊。”
“小姐,你推断得没错,花姨娘压根不想保住这个孩子。”这个时候,调查花姨娘底细的踏雪从外走进来,将知道的事情告诉了安宁。
安宁听了,抬眸望着踏雪,示意踏雪继续说下去。
“是这样的,小姐,花姨娘的身子骨早被伤得不能怀上孩子了,她被薛氏下过绝子散,这辈子根本不可能会有机会再怀上孩子。可是最近不知道她从什么地方拿到了生子秘方,强行有了这个孩子。但是这个孩子显然保不住,属下已经从私下给花姨娘看诊的郎中口中探听到,花姨娘怀的这个孩子最多能拖过六个月,六个月后,这个孩子必死在母胎之中。”
“这么说来就说得通了。花姨娘一定是知道这个孩子是保不住的,所以干脆利用这个孩子来大作文章,一来可以陷害她的某个对手,二来被人害得失了孩子总归会得安明远的怜惜,单凭几个月的怜惜,只要让安明远觉得有一丝愧疚,花姨娘可就坐稳了这后宅。”
这无宠的小妾跟有宠的小妾,那待遇是天差地别的,根据先前的状况来看,那梅姨娘跟苏姨娘因为各自都为安明远生下一个女儿,所以她们二人在安明远那里有点分量,唯独花姨娘是没有生过孩子的,平日里又没有梅姨娘跟花姨娘那么会来事,这就注定了她不受安明远的疼惜,也注定了她会被梅姨娘跟苏姨娘二人排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