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玉容歌呢,虽然心里明白得很,他还是想着坚持要去。
虽说他相信宁儿的医术,可这若是瘟疫,连他也没办法完全相信宁儿有办法阻止这场瘟疫,所以,越是这样危险的时刻,他越是要陪在宁儿身边。
若是连他心爱的女人,他都保护不好,他玉容歌,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就算报仇雪恨了,那么他余下的人生也将失去了所有意义。
这一点,玉容歌在很早前就意识到了,在很早前他觉得无法控制对安宁感情的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报仇之事虽然重要,可没有宁儿重要,若是失去了宁儿,那才是他这辈子终身抱憾之事。
所以眼下,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得守住宁儿,不能让宁儿出任何意外。
而安宁呢,她没想到这个时候,玉容歌还会来找她,倒是让她觉得意外之时,还有一种震撼。
“玉容歌,你疯了吗?这个时候你还到处乱跑,你怎么这么不珍惜自个儿呢?你没听涵儿之前说的吗,这可能会是一场瘟疫,你这样的身子骨,为何要跑来凑热闹呢,万一要是被感染上了,我看你怎么办。”震撼过后的安宁,莫名地恼火了。
玉容歌呢,却按住安宁的双肩,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道:“宁儿,你为我担心我很开心,可这若是一场瘟疫,你在其中,我能不为你担心吗?站在我的立场上考虑,宁儿,你觉得我会就此袖手旁观,高高挂起了吗?”
“可我不同啊,你明明知道我是做什么的,我肯定会有办法保护好自己的。可你什么都不懂,你能做什么呢?听我的,赶紧回去,别呆在这儿了,快点,赶紧走。”眼下她还没有调查清楚这些人究竟是怎么得病的,她自然不能让玉容歌留在这儿,万一这要真是瘟疫的话,连她都没有十成的把握,因而让玉容歌赶紧离开这里才是上上之策。
可玉容歌呢,这个时候竟然成了一头倔驴了,安宁怎么说,他都不肯离开安宁半步。
安宁呢,虽然对于玉容歌这种同甘同苦的做法有些感动,可他这是在犯傻啊,他在这儿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啊,一来他不会治病,二来他不懂防护常理,三来他在这里,还会让她,让她——分心。
没错,他的存在已经影响到她了。所以,越是在这样危险的时刻,玉容歌就越应该离开,不要影响她的判断,也不要影响她的做法。
“玉容歌,就当我拜托你,你离开,行不行?你可知道,你这样,会让我分心的。”
安宁的这一句,立即让玉容歌楞在当场,转而,他那双桃花眼中闪出绚烂夺目的光彩,那是比天上星星更为璀璨的光芒。
“宁儿——”玉容歌这一句唤声了包含了他所有的感情,传到了安宁的耳中,令安宁心里泛起涟漪阵阵。
可眼下的形势,已经不容安宁思考什么了,她也没有时间去追究刚才一闪而过的那种情绪是什么,她只是推着玉容歌,将他推得远远的。
“若是让我安心,就做好外面的事情,这村里的病情,就由我来,玉容歌,你若懂我的意思,现在就必须离开。”
瘟疫的事情已经传来,安宁可以预见得到,很快这一带就会有官兵来镇守,到时候,这里的村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历来对于瘟疫二字,王朝的做法就是直接灭绝。
所以,安宁必须让玉容歌外面做好防护,如此,她才好安心地调查村民们得病的缘由,如此,她才能救得了萧家人。
而玉容歌呢,自是明白安宁的意思,为了不让她分心,让她可以安心地调查病情,玉容歌只得在桃花村这一带外侧防护,让安宁没有后顾之忧。
只是,事情比他们想象中得还要来得快,带着五千精兵前来执行任务的恰恰是薛府派来的姬流觞,那姬流觞的手中有皇上的圣旨在,且皇上还赐了他尚方宝剑一把,任何敢阻挡他执行公务之人,他都有先宰后奏的之权。
“玉世子,下官劝你最好让开,皇上得知桃花村这一带得了霍乱之症,命下官带兵前来隔绝染病百姓,不容他们踏出半步。”姬流觞手持皇上圣旨,提着尚方宝剑,要求玉容歌让路,他要执行公务,领兵击杀这一带所有的百姓,且要火烧桃花村这方圆百里,不留一草一木。
而玉容歌呢,冷冷一笑道:“姬流觞,你少拿皇上来吓唬本世子,本世子可不是被吓大的。这件事情还没调查清楚呢,皇上又怎知这一带是发生了霍乱之症?可见皇上是被小人给蒙蔽了才会下了这道圣旨,等到事情调查清楚了,这一带的百姓根本不是得了什么霍乱之症的话,都时候本世子看姬大人如何向皇上交代,如何向天下黎民百姓交代?”
“玉世子,这些话你还是留着等到金銮殿上跟皇上去说吧。下官现在是皇命在身,必须得执行,还请你让开,若不然,下官手上的尚方宝剑可不长眼,到时候若是伤了玉世子的话,还望玉世子可不要见怪。”姬流觞手中的尚方宝剑已经出鞘,利剑闪闪,寒光渗人,他一双妖魅的凤眸扬起,直直地逼向玉容歌的桃花眼眸。
玉容歌呢,不曾退让半步。“姬流觞,你若是真要击杀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真要火烧这一带,那么,本世子绝不会袖手旁观的。”如今安宁还在桃花村里调查病情,这个时候他是她的后盾,绝不容许宁儿在他的眼皮底下出事,所以今天哪怕是违了圣旨,他玉容歌也要等到安宁从桃花村平安无恙地走出来。
“你——玉世子,你莫非想要违抗圣旨不成?”姬流觞目光一闪,嗜血的因子隐隐而动。
玉容歌淡淡一笑道:“皇上若是知道你在这里乱杀无辜的话,恐怕他会后悔下了这么一道圣旨的,姬流觞,是非曲直,到时候本世子自会在皇上面前澄清的,不需要你在这里信口开河,胡乱给本世子扣上这么一项莫须有的罪名。”
“玉世子,下官劝你还是三思而后行吧。”说话间,姬流觞忽然靠近玉容歌身侧,在他耳边悄然道:“看在太后娘娘曾经对下官有过援手之情,下官实在是不忍心看着镇南王府唯一留下的血脉也就此没了,所以下官好心地提醒玉世子一句,皇上下这么一道圣旨,其实本意很明显的,这桃花村一带无论是不是得的是霍乱之症,皇上都不会在意的,他在意的是你,玉世子。”
话到这里,姬流觞魅惑一笑,转了语气道:“玉世子,下官不妨实言相告,有人密报皇上,说世子妃就在这桃花村,而桃花村如今恰好出现了瘟疫痕迹,那人告诉皇上,说只要皇上派兵去击杀染病之人,那么玉世子必定会为了世子妃而违抗圣旨,如此,玉世子,你说皇上能不借着这么好的机会除去你吗?”
“姬大人真会说笑话,本世子从出生以来,再也没有听过这么好笑的笑话了。皇上素来对本世子,对镇南王府体恤得很,今上可是一直夸赞镇南王府世代忠心耿耿,护国保家,实为当世楷模。如此,本世子怎会轻信你这番挑拨之词呢,姬大人,你这么说,究竟有何意图?你是想让镇南王府跟皇上之间起隔阂吗?你甚至想挑拨皇上跟太后娘娘之间的母子之情吗?”就算姬流觞的话有十分真,玉容歌此时也要装糊涂。
那姬流觞呢,听到玉容歌这么一说,倒是一双凤眸微微眯了眯。
“玉世子,你我都是聪明人,下官说得究竟是不是真得,玉世子心里肯定是清楚了,另外,下官相信玉世子这么说,不过是有所顾虑罢了。这女人嘛,天下多的是,凭你是这一代镇南王府的掌权人,只要你玉世子愿意,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当然,你也千万不要在下官面前谦虚,说什么以你这不长命的身子骨什么的,哪有女人会嫁给你,这样的借口,这样的托词,旁人也许会信,可我姬流觞从来就不信。”
“姬大人实在是太过抬举本世子了,本世子一直游手好闲,碌碌无为,加上还是这么一副身子骨,哪有什么好女人愿意嫁给本世子。如今这好不容易得了祖母怜惜,让她老人家费心思给我选了这么一个世子妃,你说本世子能不珍惜吗?她的八字可是能救本世子性命的啊,这救了世子妃可救等同救了本世子,你说本世子这个时候能够丢下世子妃不管吗?那不是等于要了本世子自个儿的命了吗?”玉容歌说出这个理由的时候那是理直气壮,好像就是那么一回事,救世子妃就是救他自己,毕竟,这个理由是最好的,世人觉得不会意外的理由,要知道,谁会拿自个儿的命不当一回事呢?
可姬流觞却忽然妖娆一笑道:“玉世子,在前一刻,下官本以为能够成为我姬流觞对手的,那么就只有你玉世子了。可到这一刻,下官却不这么想了,玉世子,你已经有了致命的弱点。你可以瞒得了别人,却瞒不过我姬流觞,你这么护着世子妃,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她的八字能救你玉世子的性命吗?不是吧?”
“姬大人没有喝醉吧,怎么越说越荒唐了呢。本世子好像一句话都听不懂呢,实在是不明白姬大人究竟在说些什么。”玉容歌干脆就当成什么都不知道了。
“玉世子要装糊涂,下官也没有办法,不过眼下下官皇命在身,那是一定要秉公处理的,还望玉世子不要挡着下官办差。这好话下官也说了那么一堆了,劝也劝过玉世子了,若是玉世子还是一定要阻拦下官办差的话,那么对不起了,下官也只能先踩过玉世子的尸体然后再办差事了。”说完这话,姬流觞手上的尚方宝剑直直地指向玉容歌。
那玉容歌底下的冷四跟凌五呢,立即护身在侧,刷刷二声,冷四跟凌五的佩剑同时出鞘。
“敢对我们主子动手,先踩过我们的尸体再说。”
“没错,若是敢动我们家主子,姬大人还是先掂量掂量着再办,你可以看看你的身后。”凌五对着姬流觞,指了指他的身后,只见此时姬流觞身后马蹄声声,狼烟阵阵,领兵而来的正是邵王府的左王爷,前代镇南王玉少谦的结拜兄弟,他带了整整二万兵马,团团地围住了姬流觞的五千精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