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说过,你是困不住阿月的。”白衣男子笑的有点桀骜不驯的张扬。
九皇叔冰冷的盯着他,最终轻描淡写道:“赏他二十鞭。”言罢甩袖离开地牢。
白衣男子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却是笑的无所谓,他相信总有一天自己会离开这里,阿月会把他救出去,也将会看见九皇叔的最终下场。
这几日,雪还是会时不时的下,但是也有所好转,只是天气依旧寒冷无比,堆积的雪依然没被融化多少。
“据方才探子来报,苏将军此时正在回朝的路上。真不愧是贞元最有魄力的大将,不过才短短半月之久便将那些蛮族拿下,朕甚是心悦。”宋安淡然道。
没想到苏常离居然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就摆平了,究竟是他太过于厉害了,还是次哈克的那些人都是饭桶。一想到苏常离是九皇叔的人,宋安心中就十分不安心,苏常离就如一颗随时都会引爆的定时炸弹,谁会安心呀,况且这炸弹还是一个觊觎皇位之人的。
“据闻苏将军即将到达洛阳,只是洛阳下了六天六夜的大雪,恐怕到都城还需要些时间。”九皇叔平静的说道,目光淡然似水,好像一切事都与他无关似得。
“朕呢,已经为苏将军准备好了庆功宴,他是贞元的大功臣,朕愿等他回来。”
——
而此时苏常离正骑在马上,目光有些严肃的望着眼前一片雪白,早前便听说洛阳已经下了六天六夜的大雪。路上堆积着厚厚的白雪,甚至还挡住了去路。他们不得不停下来将积雪清扫,真不知道这么大的雪,那些穷困的百姓怎么活下去。
“元帅,这积雪有两尺之高,若要清扫干净恐怕需要一些时间。”一小将禀报道。
“传令下去,让所有士兵都来铲雪,一定要在半个时辰内将这条雪路铲开,咱们要赶在晌午之前回城,陛下已经准备好了庆功宴迎接我等回城。”此言一出,所有将士们都愣了愣,随即大伙儿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来,卖力的铲雪。
“将军……这、这里有具尸体。”突然传来一道惊慌的声音,接着士兵们都集聚起来纷纷议论,赵晋贤看了眼苏常离,两人眼中均有些觉得惊异,随即走了过去。
士兵们让开路,苏常离走过去,赵晋贤跟其后。
积雪里躺着一个已经被冻得浑身青紫臃肿的人。
这是一个男人,看衣着应该不是普通的老百姓,衣质中等,腰间还悬挂着一块铜质腰牌。
苏常离蹲下身子,将腰牌取下,眼睛微微眯着。
“大家都散去忙各自的吧。”赵晋贤见他蹙着眉,表情凝重,便知事情可能有些不简单。
“这腰牌只有通州陈大人府上才有的,他的家奴和随从身上都会佩戴一块这样的腰牌。但问题是,他为什么会死在这里呢?他……又怎么会在这里?”苏常离思索着,赵晋贤打量着尸体,好一会他叫来两名士兵,吩咐道:“将周围的雪都铲开。”
两名士兵动作很快,不一会,一匹马的尸体呈现在几人的面前。
这匹马苏常离认得,是西域的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
这马的一条腿已经被摔得骨折了,并且尾椎骨处还插着一根箭。苏常离将箭取下来,仔细的端详着,很快她豁然明白了,这个人应该是被人杀死的。
难道这个人是陈大人派回都城的?用的还是汗血宝马,难道有紧急的事情要上报么?
想到这里,苏常离将尸体反过来,但是这尸体呈卷曲的姿势,而且已经被冻僵了,无法将身体平躺展开。
“来人,将这具尸体抬到一旁干燥的地方放着,还有立刻生火。”
“元帅,可是发现了什么?”赵晋贤盯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苏常离紧绷着脸,沉默不语,快步走过去。
火已经生起,僵硬的尸体,渐渐软下,尸体被平放着。
这下苏常离便能完完全全的将尸体看清楚,腹部被人刺了一剑,大约三寸。右臂被人砍了一刀,深可见骨,心脏的位置有一个窟窿,不过这并不到致命的地步,因为心脏的这一剑刺偏了。这个人应该是,血流干而亡的。
苏常离在他的怀中发现了一块白色的锦帛,伸手拿了出来,白色的锦帛上是鲜艳的红,他嗅了嗅,竟然还能闻到血腥味,眼睛微微一亮,仔仔细细的看着锦帛上有些模糊了的字迹。
字写得歪歪斜斜的,应该是这个人在临死之前,用尽最后一口气写下的吧。
上面写着的是:“永安侯,要造……”第六个字没有写完,只写了一撇,但是尽管如此,苏常离还是明白这第六个字应该是个‘反’字。也就是,‘永安侯,要造反’,正因此事的严重所以陈大人才会用上汗血宝马,这便是要上报给皇上的。
赵晋贤目光震惊的看着锦帛上的字,心中却暗想,没想到永安侯居然要造反,可惜却被人给发现了,否则的话还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幸好丞相事先将他安排进去,否则的话,永安侯造反之事,便会被隐瞒下来。赵晋贤又看了眼苏常离,不动神色的沉默着。
应该是陈大人知晓永安侯要起兵造反,所以写了封密函让人八百里加急送回都城禀报皇上,但没想到被永安侯的人知道了,所以一路追赶,便是在这条小径上,被灭口,并且拿走了密函,而这人拼尽最后一口气用自己的血,将这六个字写了下来,最后气绝身亡。
“元帅,路上的积雪已经铲开,可以继续前进了。”
“来四个人,将尸体抬着跟上。”苏常离将锦帛放入怀中,随即翻身上马。
数万人马浩浩荡荡朝着都城前进。
“陛下,苏将军回城了。”经探子回报,李公公又禀报给宋安。
“朕知道了。”
苏常离回宫的第一件事情,自然是将永安侯造反之事禀报给宋安,虽然他是九皇叔的人,这件事情大可隐瞒宋安而是告诉九皇叔,但是永安侯造反之事,丞相的人赵晋贤可是已经知道了,他便不能瞒着,而是要光明正大的禀报给宋安,这样一来他还又立了一记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