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妈妈不安地低垂着脸,给左公鸣行了礼,没有听到左公鸣的声音也不敢起身,惶恐的萎缩在道路中,后面跟着一群同样慌张的下人。
左公鸣阴沉着个脸,目光阴寒夹杂着怒火,实质的直直透到赵妈妈身上,赵妈妈自然感觉到了背上那吓人的眼神,不由得抖擞了一声身子,在心里哀嚎“今天这一遭是躲不过的了。要怪也只能怪这次自己大意……”
“哼,好大的胆子!”身处五大家族之一的左家,还被当作继承者培养的左公鸣自然知道这其中的蹊跷。因此怒火也不是一般的大,直接跨过一般奴才,往赵妈妈来的方向走去。
这路上越是到了竹林边,景色是越发荒凉,看的左公鸣内心燃着熊熊烈火和对大女儿的愧疚。终于在竹林边上的小路旁看见了一座破败的院子,就跟穷人住的破茅房一样。左公鸣眯眼看着眼前的院子,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狠狠地挥了把袖子,朝后面的管家吼道:
“还不快把那个贱婆子和大夫人给我请过来!”加重了大夫人和请字,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刘管家被吼得一个踉跄,险些跌了一跤,跟了老爷这么久倒是第一次看见老爷生气成这样,大夫人你自求多福吧。
这边,大夫人已经回了自个的院子,正准备梳妆一番,没有丝毫担心的意味。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赵妈妈自己是十分信任的,没理由这点小事也做不好。正这般想着,就听到外头,刘管家的声音,内心隐隐有了不安。
走出了院子,正准备呵斥刘管家,却被刘管家说完的话给惊出了一声冷汗。
“大夫人,老爷请你过去一趟。”刘管家不卑不吭,还未等大夫人林氏说话,便先发制人,呛了林氏一声。
坏事了!林氏心里想着,但良好的教养使得她脸上波澜不惊,依旧是这般端庄大气的大夫人,实际藏在袖中的手已经不安的握紧了,长长的指甲刺痛了林氏的神经,脑子快速的转动起来想着怎么脱身。
“刘管家,等本夫人梳洗一番再去见老爷?”这颇有些忌惮的话语或许有些惹人生疑。
但事实上,这刘管家来头确实不小,刘管家原本是左公鸣的贴身小厮,这伺候左公鸣也有了好几载了,再加上刘管家本生也不是个蠢的,对左公鸣是忠心耿耿,跟着左公鸣年轻时候没少上刀山下油锅的,也让左公鸣对他万般信任,你说对一个能掌握自己生死大事所信任的人能不忌惮着些么。
“不可,老爷有急事想要和大夫人商量,还请大夫人现在随奴才过去一趟。”
无可奈何,林氏带上自己贴身的两个丫鬟,跟着刘管家来到了左柒的那间破院子,一路上惴惴不安。
“老爷,林氏来了。”刘管家向站在破院子里的左公鸣禀报一声,就退了下去站在了左公鸣身后。
林氏脸上原本从容端庄的神情终于在看见跪在地上的赵妈妈有了一丝裂痕,不留痕迹的掩盖住不安和慌乱,嘴角扯开了一个弧度,给左公鸣行礼,而后亲切地问道
“老爷,这是出了什么事,赵妈妈怎么跪着,可是她犯了什么错?直接拖下去杖责十杖不就行了,消消气!”林氏果断的命奴才将赵妈妈带下去,为的就是能掩过这件事,表现出自个儿毫不知情,顺带将赵妈妈带下去,免得被老爷问出什么话来。
然而想法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哼,你还未来我问怎么回事,我正想问你呢,这就是你对大女儿的照料吗!”左公鸣被大夫人恬不知耻的话显然给刺激到了,挥袖甩了大夫人面前的空气。大夫人被训斥的脸上闪过尴尬,不过一会又转瞬即逝,恢复了原有的表情,疑惑的问道:
“老爷,妾身确实不知女儿住在这个破地方,本想着大女儿大了,自己有主张,跟妾身也不亲,便由着赵妈妈安排,哪想到赵妈妈疏忽了下人的态度,变这样对待女儿,我内心也是十分愧疚啊!”说着说着就抹起了眼角突然冒出的点点眼泪,虚假无比。
对大夫人林氏没有什么感情甚至是十分了解林氏的左公鸣怎么可能被那一两滴虚伪的眼泪给柔起心肠?真正能让他的心泛柔的人已经不存在了……
不动声色的掩住了眼睛里意欲爆发的火气,“若真如你所说,那么这个贱婆子也不该出现在左府了,来人,拖下去杖责五十,丢出府门!”
听到这话,赵妈妈和林氏都是一阵抖索,赵妈妈立马哭泣着个老脸,想要求情却不敢面对老爷那隐沉的脸。林氏自然不想失去这个贴心的左右膀,慌忙跪了下来
“老爷啊,绕过赵妈妈这一回吧,虽然是赵妈妈未管教好下人,但是妾身也有错,还请老爷饶过赵妈妈一回,妾身回去必定在一干奴才面前严惩这个奴才,以儆效尤!”林氏说的那是泪眼婆娑十分动情,一根奴才却是心惊胆战,赵妈妈更是悬了口气梗在心上。
正在左公鸣要不留情面让人拖下去的时候,身为午休这得左公鸣听到了走进破院子的脚步声,默了声。
来人正是左柒,身穿白纱衣,简单又不失大雅,妩媚雅致的玉颜上未画有半点妆容,却让人觉得少了碍眼的妆容才是她真正的美丽,美无需衬托!轻巧的迈着步伐,走进了院子里,银铃般的声音脆耳动听:
“爹爹,就放过她们一会吧。”说的是她们,而不是她,自是清楚私自将自己的住处搬到这里的人到底有多少,仗势欺人的人有多少。
看着眼前明显不同以往的大小姐,个人反应皆是不同,左公鸣是欣慰,是愧疚,是感慨。而反观林氏脸上闪过嫉恨和她的亲身女儿左唯一模一样,这贱种倒是愈发出众了!
赵妈妈早就在听到声音的时候就给吓得心脏骤然一停,气息不匀,惊恐的盯着左柒,似乎无法确定眼前的人就以前那个弱懦的大小姐,而在场的大部分奴才内心也是叫苦连天,万般后悔,当时欺仗大小姐的时候怎么就不知悔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