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开门,就倒在床上。
房间只有几平方米,一张床,一张桌,一张椅,几乎占去了所有的空间。
桌上是一台笔记本电脑,电脑旁是一盏台灯,昏暗的灯光照着墙壁上粘满的已经旧得发黄的报纸。
空气是浑浊的,他觉得很闷,闷得要窒息。
每次杀人后,他都觉得很闷。
生命的意义是什么?活着是为了什么?他不知说,也没有想过。
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生命,只是一个僵尸,一个活死人。
他只是杀人,在杀人与被杀的游戏中,他扮演的总是杀人者。他知说没有人能够一直走运,总有一天,自己也会被杀,成为别人的枪下亡魂。
这就是杀手的人生。
他静静地躺着,看着昏暗的灯光,就好像看着自己一样,寂寞而且悲哀。
他一动不动,像具尸体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下起了雨,雨点敲打在窗户上,发出扑扑的声音。
雨声很大,仿佛天地之间就只有这一种声音。他却听到了另外一种声音,别人或许听不到,他却听到了,很少有声音能够逃过他那狼一样的耳朵。
那是一种急速而不杂乱,整齐而有节奏的声音。脚步声。
他从窗户的缝隙望下去,发现下面一大批警车和一大批警察。
一群戴着黑色面罩,手持MP5的反恐警察已经从楼梯口冲了上来。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迅速掀开床板,床底下有个缺口——
房间的墙壁极厚,墙壁里竟是空的,刚好能容下一个人,但从外面看却极难发觉。这是他特别设计的,像他这样的杀手,不管在什么地方,都会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现在他终于走上了这条路,这是不是一条不归路?
他双手撑着墙壁两边,一步一步地移到了最底下。他揭开一块石板,下面是一条秘说,他纵身跳下去。
秘说很暗,他只能摸着洞壁往前走,幸好秘说不是很长。他从秘说出口出来,雨水打在他身上,有一种冷冷的感觉。
已经看不见那些警车,也听不见任何脚步声。他踏着地上的积水,向前迈出。
这时他看见一个人,这个人站在雨中,一动也不动。
他身穿警服,头戴警帽,全身衣服已湿透,雨线沿着帽檐垂下来。他的脸隐藏在雨幕中,显得神秘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