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晓静连忙回身望去,就在距离我们几百米的一处沙坡上,那片逶迤起伏却又时隐时现的沙坳中,此时却突然浮现出一座古老的建筑。
“这该不会就是所谓的楼兰遗迹了吧?”晓静低声念道。
周伟摇了摇头,似是在回忆,随后说道:“我看不像,在来这里之前我在网上查了许多资料,也包括经人发掘后的楼兰遗迹,但并不是这个样子,而且面积要比这个建筑大的多。”
我再度打量起那座建筑,椭圆形框架,有点像斗兽场。此时我才意识到,“古老”这个词用的有些草率了,几百米的距离根本看不清它的年代,或许久远,又或许只是最近才搭建而成的。
周伟说楼兰遗迹范围颇广,城墙用粘土与红柳条相间夯筑,传承至今也只剩下沧桑的土坯了
然而伫立在我们眼前的这个建筑却是孤零零的个体,并非建筑群落,而且框架至今仍是完好无损,粗略看一眼它的用材,也绝不像是垒土筑成的。
按照周伟的描述,这座建筑定然不是楼兰古城了,但它究竟是什么呢?又为何会突兀地出现在这里呢?众人皆是不解。
端详了许久,老崔再度拿出了地图,仔细比对了一番,说道:“地图上没有这座建筑的标记,我猜它是近几年才建成的,或者是一个补给站也说不定。”
老崔对自己的判断并没有太大的把握,从他深锁的眉头和猜疑的语气就可以感觉出来,他将这座建筑定义为补给站或许只是想给自己一些安慰罢了。
“别管它是什么东西了,我先过去看看吧,我都热死了,正好可以避避暑。”见众人徘徊不定,唐笑笑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此时天已大亮,空气中已然荡漾起了微微热风,眼看就要到正午了,罗布泊天气最为闷热的时候的确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再加上从昨天晚上开始我们就再也没有吃过东西,如今腹空无力,也是倍显疲惫。在沙漠中没有食物或许还可以忍受,但如果没有水那真是寸步难行,喉咙干涩,体力也透支的厉害,如果继续在烈日下曝晒很可能会猝死也不说定。
这就是我们现在的处境,如同一个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着身体,渴望有一件衣服穿,哪怕那件衣服再过破旧也比什么都不穿来的要好。
几个人稍许商议,都同意过去看看。
到了那座建筑旁边我才发现,它比我想象中要大的多,几乎有一座体育馆的面积。建筑的墙壁是用不知名的石头搭建而成的,相邻的石块之间几乎看不到缝隙,如同紧密粘贴在一起,接口贴合的恰到好处,若不是那一道道轻微的划痕还会真以为整面墙壁都是一块巨大的石板。
老崔用刀子在那面石壁上划了一下,只是轻微的触碰便引得无数碎屑从石壁上脱落,同时一层灰尘荡漾开来。
老崔摇了摇头,叹声说道:“这石壁有些年代了,我虽然看不出是什么朝代的,但肯定不是这几年建的,你们看这墙壁都快要腐化了。”
按照常理来说,沙漠中的建筑都要常年经受风沙的洗礼,出现风化的迹象也是很明显的。可是眼前的这座建筑却没有受到外力侵蚀的痕迹,它的腐化完全是自然形成的,就像是一块搁置了几千年的石头,如若细看还会发现上面残留着花白色的茸毛。
这个发现让我们更加疑惑了,荒芜一物的大沙漠中突然出现这么一座类似堡垒的建筑就已经有些让人诧异了,如今却又看不出它的年代,这般神秘莫测无非比来自天外的陨石还要诡异几分。
这座建筑必然不会是什么补给站,有谁会把补给站建成这幅模样呢?而且这附近一点生气也没有。
众人皆是忐忑,又有些好奇。半晌,老崔终于开口说道:“我们进去看看吧。”
整个建筑没有窗口,如同完全封闭一般,只是在建筑的背阴处开有一道窄门。
石门半掩,好像刚被开启过。我们几个人站在门口却不敢轻易进入,只是试探地向里面观望。
门内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老崔打开手电向着里面照了照,手电的光线不是很足,但在这石门里面却是格外耀眼。
见没有什么异样,老崔第一个走进了石门,我们也是紧随其后。
石门内侧是一间空旷的石室,大约五米见方,很是狭小。石室内部没有摆放任何物品,四周的墙壁也是光秃秃的,既没有壁画也没有浮雕,看上去极为普通。但是我们并不敢大意,因为危险往往都是放生在最平凡的地方。
初入石市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空气中却飘来一阵古怪的气味,虽然有些清淡,但那种令人作呕的气味着实让人敏感,如同碎肉腐烂的味道,其中又夹杂着一丝血腥。
“这气味是从什么地方发出来的?”老崔不解地问道。
“好像是那里哎。”晓静单手指着老崔身后,另一只手捂着鼻子。
这个时候我们才发现,就在老崔站着的地方还有一道石门,只不过那黑暗的色调和石壁的颜色有些相近,一时看不出来,这股难闻的气味就是从那道石门里面传出来的。
“大家都小心一点,最好不要离得太远。”老崔说完再度走进了石门。
这道石门比之先前稍微宽敞一些,但是里面却更显黑暗,那股腐臭的气味也愈加的浓烈了。
石门联通的又是一间石室,和刚才的那间几乎完全相同。老崔拿着手电在室内来回照了照,试图找到气味的来源,微弱的光线摇摆不定,最后在石室的远角处停了下来。
“呀,那是什么啊?”沿着灯光望去晓静突然忍不住叫了出来。
我能够体会她此时的心情,因为在那暗淡光线的尽头竟是一具淌着血的尸体,体型庞大但却看不清模样,仿佛一摊腐肉,伴着这忽明忽暗的光线显得尤为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