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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南岸遇盗

方晖听得此言,回头看了看秦小文,又向翟一雷道:“翟左使,你尽管放心去吧,这里如有朝廷的人前来啰唣,自有我一力承担。”翟一雷此时对方晖之能,已自深信不疑,他在沧州城中也见过秦小文的本事,知她如不是有过人之能,便是与方晖关系极为亲密,当下道:“如此我便放心了,这孤山梅庄之事,少侠但有不懂,可问李掌旗便是了。我这便吩咐下去,无论庄中出了甚么事,必以方少侠和秦、这个秦公子为先,以策万全。”方晖点了点头,知道他出于关心,可也不免罗嗦,便不再多说了。

翟、殷二人去后,李凤屏退了明教众人,笑盈盈地过来,拉着秦小文的手道:“秦姑娘,你这般打扮,可俊俏的很那!”秦小文一笑道:“李姐姐取笑了,我只是担心江湖路上,我一个女儿家,行走不太方便。”李凤回头看了方晖一眼,眼中深蕴笑意,轻轻地说:“恐怕不是不方便,是怕招人闲话吧。”

方晖见两人说得尴尬,岔开话题道:“这杭州,我便也来过两次,但都因事出紧急,来去匆匆。此番无事,翟左使他们想来路途往返,尚需些时日,我们便就此游玩两天。”李凤前面与秦小文说笑,此刻见方晖说话,却换了副恭谨的神色,微微躬身答道:“是!属下这便去安排。”方晖见她如此,却慌了手脚道:“李掌旗切莫客气,我们朋友相称。”

一连数日,方晖与秦小文闲来无事,便在杭州城内、西湖吴山游山玩水。此刻正值仲夏,西湖边荷花盛开,看不玩的风韵精致。到第五日上,两人却已疲了,黄昏日色将暮之时,两人自西湖西岸的曲院风荷策马缓缓地往孤山行来。秦小文骑在马上,缓缓地道:“方大哥,这几日却是有些疲累了。早知道今日走到这般晚了,倒不如去西湖南岸,日落之时,那边的雷峰夕照,却也是一处景致。”

方晖嗯了一声,他却是历来看的是江湖的血雨腥风,不似秦小文这般有诗意情趣。秦小文见他懒洋洋地,不依不饶地问:“方大哥,我们快马驰过去,或许赶得上日落之前到得那里,那边的长桥、净慈寺,却也是有名的地方。”方晖不便过拂其意,一点头道:“好,便是这般。谁后到输了的,却罚请晚饭。”将马加上一鞭,泼辣辣地跑了开去,秦小文虽是倦了,但年轻人心性,最喜玩闹,在后面催马追了下来。

两人两骑,一前一后,绕过九里松林,自西向沿着湖兜了个大圈子,看看跑过西湖南岸,将至净慈寺不远,遥遥地望见一众人等,拦在道中,有十数人模样。奔到近处,却见众人服色一般,腰悬利刃,却是江湖上帮派的打扮。方晖跑在前面,见了这般情状,却是一惊。他此刻心境虽宽,但终究多年把细惯了,见了这等江湖上的场面,不愿多事,便放缓了马匹,要看个究竟。

他这略一迟疑,背后秦小文已催马赶至。她一路落在后面,此时心情焦躁,见方晖马速放慢,反倒加上一鞭,要抢在方晖头里。那十余人拦在路当中,原本是阻人通过之意,见秦小文策马硬闯,当即闪出一人,纵身跃起,来拉秦小文坐骑的辔环。

秦小文玩了一天,本就有些烦躁,此时正跑发了性子,忽见路上有人向自己出手,当即右手一挥,已解下腰间所缠的银鞭,娇叱一声:“让路!”长鞭挥出,那鞭稍有如生了眼睛一般,径点向来人手腕上的神门穴。那人想不到秦小文武功这般地高,大惊之下,缩手急闪,右腿踢出,径奔秦小文坐骑右目。秦小文见他没来由地动手,心底怒气渐增,出手不再容情,手腕轻转,那长鞭活蛇一般,缠住那人踢来的右腿。秦小文借着马力前冲,一抖一送,将那人直摔倒路边人丛中去。众人一片大乱,但便这么阻得一阻,已有四五人抽出兵刃,拦在路中,却是冲不过去了。

方晖尚不及说话,秦小文却俏脸一沉,说道:“清平白日的,你们手执利刃,拦在大路当中,意欲行劫,可还知道世间有王法么?”她虽平日里温待下人,又喜欢顽皮胡闹,但毕竟是边帅爱女,自幼所见军将甚多,这时沉下脸来言辞之间,颇有一股与乃父兄相似的杀伐之气。

方晖此时也带住马匹,却不说话,见秦小文年纪虽幼,拿起架子来却有几分神似,但终究不是欧阳露那种真正的凌厉杀气。方晖暗暗偷笑,却想看看这小姑娘如何自己解决当前这难题。

路上众人被秦小文这一出手,都是一阵慌乱,眼见来人年轻之极,说话又颇带雌音,但武功确然极高,秦小文这一问,更是有些威势,又见衣衫华贵,想来轻易得罪不得。当下其中闪出一名年岁较长的老者,微微打了个躬道:“这位公子,我们并非有意冒犯,却是前路上有些危险,我等在此阻住行人,原也是为公子好。”

秦小文闻言蹙起了眉头,问道:“这西湖之南,朗朗大道的,人来人往,有什么危险?莫非你等有同伙在净慈寺附近行劫,你们是把风的么?”那老者被她言语挤兑住了,大道之上拦阻行人,原也是理亏,一般人见人多势众都带兵刃,便也罢了,秦小文上来便露了手极高深的武功,却是不怕,那老者恩啊地支吾了两声,却说不出什么理由来。

方晖在背后冷冷地说道:“那丁并肩子么?哪线上的?炫里圆了便请吧,可别招子不昏。”那为首的老者闻言脸色一变,秦小文却转过头来,直盯盯地望着方晖问道:“你嘴里乱七八糟的,说些什么?”方晖策马走上了两步,微微一笑道:“公子爷你自是不懂,这位老丈却心里明白得很。”原来方晖说的是黑道上的黑话,意思是“你这帮人是哪条线上的朋友?吃过了就走,别眼睛不亮招惹我们。”

那老者眼见方晖老于江湖,瞧来是这年轻公子的护卫,这公子武功既是如此高了,方晖武功必然更强,当下咬了咬牙,退后两步,便要让开了路。背后一人高叫道:“崔老爷子,这般便被两个雏儿给唬住了不成?要是里头的爷怪罪下来,只怕大家都是吃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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