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全身都已湿透,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水,一种无以言表的情绪如一把利刃,猛烈的刺击着我的心脏。
这几天的梦太过诡异,虽然断断续续,但不难理清头绪,梦中的场景在我的眼前一一浮现:从孟逸轩与唐缈的相遇相识,到两人私奔计划的失败;从孟家对婚事的坚决反对,到吴、孟两家的家破人亡,一切都是那么地真实,那么的痛苦。
几天时间,竟恍如隔世。
我躺在床上,旁边是鼾声不断的张大眼,月光透过窗户,手腕上那道长长的胎记,触目惊心。
我的前世,就是孟逸轩。
看来,孟家的风水自古有之,而且曾经无比辉煌,一直到道光年间,因为我的任性而让孟家身败名裂,传承不再。幸运的是,失传百年之后,我的太爷爷孟德禄竟因为机缘巧合,又开创了孟氏风水,难道这就是天道轮回?
好多谜团在我的脑海中一一揭开:我排斥风水,是因为前世临死时的怨念;吴瑾瑜疯狂收集砚台,是因为前世被冤屈的怨念;在安宁医院,吴瑾瑜把我掐死的幻觉,是不是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因果报应?
只是没想到,我前世对吴家亏欠的如此之多,今生,又该如何偿还?
我就这样胡乱想着,无法入睡,直到天亮。
早上,我和张大眼洗漱完毕,告别了吴良才,踏上了回去的路程。二虎在前面带路,走得顺顺当当,而身边的景色,也与来时大不相同。
一路上,张大眼一直在拿二虎前世是猪的事情调笑他,二虎脾气好,也不生气,只是一个劲儿的傻笑。
真不知道,投胎成人,到底是他的幸还是不幸?
出了山谷,我们很快就到了镇里,结了房款,取回了车,最后喝了两碗老板娘亲手煮的莲子粥,和他们一一道别。临走之前,我在镇上的邮局给吴良才汇去了一笔钱,让他改善村民的生活,数额之巨让张大眼都目瞪口呆。
我这样做,只是想求得一份心安。
回去的路上,一直我在开车,张大眼睡的就像是一头猪,全程高速,很快就到了北方的城市,看到那些耸立的高楼大厦,张大眼兴奋的嗷嗷直叫,将我送到家后,一刻也不肯停留,直接开车扬长而去。
我的电话,就在这时响了起来,是韩涛。
“兄弟,去哪了?这么多天,连个电话也没有!”他的声音震得我耳朵嗡嗡直响。
“我回来了,出了趟门,有事?”
“你要找那个吴瑾瑜你还记得不?”
“他怎么了?”
“他没怎么,他爸被人杀了。我是接到湖南那边的电话,让我们协助调查,他的家属,就是那个叫吴瑾瑜的疯子。”
我随便应了一声,这些消息,我早已知道。
“犯人长的斯斯文文,手段却很残忍,他是用铁丝直接勒进了被害人的脖子,估计被害人死的时候,想喊都出不来声!”
我一惊,原来吴启安是被铁丝勒死的,难怪他转世之后,都没再出过声。
“凶手叫王长安,是一个盗墓团伙的头子,年纪轻轻的,可惜了,孩子还不到一岁。”韩涛接着说。
孩子还不到一岁?我心里一惊,难道是他,难道真有这样的巧合?
接下来的谈话证实了我的猜想,杀人凶手,就是常贵花的丈夫。
吴启安,竟然转世成了杀害自己凶手的儿子!!!
天哪,难道这就是因果报应??王长安为了钱财杀死了吴启安,而吴启安转世之后,却继承了王长安毕生的财产。
这时,我的耳边响起了吴良才说过的那句话:“一世爹,一世儿,说不清呦!”
我暗叹,一生一世,生生世世,又有谁能说的清?
生活中,我们看到本该成为兄弟的人却反目成仇,我们也看到本不该成为夫妻的人却相守一生,我们习惯了从现实的角度去评判一件事情,但是前世的瓜葛,我们又怎能知晓?
后来的某一天,同事告诉我,这几天他替我去天贵园送快递的时候,总看见一个扎着辫子的男人,站在3号楼1楼的窗户下面,听着里面孩子的哭声。一个劲儿的,傻笑。。
我知道,那是吴瑾瑜,他在用自己的方式,悼念今生的父亲。
第一卷轮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