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腐臭的气息逐渐向我靠近,这是真正的死亡气息。
怎么办?我心乱如麻。突然,我想到了很多鬼片中出现的一个桥段,一狠心,咬破舌尖,含着一口鲜血用力的吐向白骨,不偏不倚,正好吐在了它的牙上。
而那具白骨,依然离我越来越近,上下颌骨撞击的更加厉害,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去他大爷的”我不禁骂了起来,原来电视上的那一套都是骗人的。当年,父亲曾经和我提过驱鬼的方法,但那时,我根本就没往心里记,看来今天是难逃过这一劫了。
一眨眼的功夫,白骨已经站在我的面前,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印堂部位急速的跳动,身体不由自主的向着洞口走去,此时的我饥肠辘辘,而身边的泥土在我的意识中变得无比美味。
吃,是我现在唯一的念头。
突然,有几道亮光冲天而起,随即,传过来几声炮响。
在这荒山野岭,竟然有人在放烟花,我全身一颤,意识逐渐的清醒过来,眼前的景色又发生了变化,近在咫尺的白骨如烟雾般消散,花草树木在月光下逐渐清晰,一条小路就在眼前,通往山下。
看来,放炮还真的有辟邪的作用!
山下,人头攒动,灯火辉煌。趴在地上的张大眼慢慢地站了起来,扶着一棵树不停的呕吐。
“我这是吃什么了,怎么一股腥味,我说老孟,你怎么不拦着我点啊?”
我来不及和他解释,一把就拽上他,疯狂的向山下跑去,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就是摔死也比被鬼迷死在这里强。
不知道跑了多久,就在我们都已经筋疲力尽的时候,终于来到了村庄,村子里面灯火通明,中间的一条道路上摆满了酒席,一个村庄的人似乎都在这里,熙熙攘攘,非常热闹,墙壁上的大红喜字异常醒目,看来,寨子里的人正在办结婚酒席。
看到这么多人,我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张大眼又是两眼含泪,今天这一天,感觉上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
我们站在村口,活脱脱就是两个乞丐,衣服已经被刮的稀烂,张大眼满是泥巴的脸上,被泪水冲出了两道明显的印记。
“你们是谁?”一个年长的男人走向我们,上下打量了一番后问道,边说,边含住一口酒,向我们的身上喷了过来。
“我们是来旅游的,在山上迷了路,看到这里有灯光,就过来了,请无论如何救救我们。”我没有道出原委,随便编了几句应付过去。
“二虎,带他们去收拾一下,不管什么原因,一会一起喝酒,今天是我儿子大喜的日子,有客人来,大吉大利。”这个人的眼神中带着疑惑,但也没有深究。
我们被那个叫二虎的年轻人带到了一个院子里,用清水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张大眼漱口比我洗脸用的水还多。
“你们遇见鬼了吧?”大虎开口问道。
我们刚要否认,大虎摆摆手说:“不用否认,这种事,我们寨子的人见的多了。”
听完这句话,我心里边那叫一个万马奔腾,这到底是一个什么鬼地方啊。
随后,我们被带到了酒席,坐在了刚才的那个男人边上,他的另一边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扎着小辫,长的还不错。从村民的只言片语中,我们得知刚才那个男人是这个寨子的族长吴良才,今天是他大儿子结婚的日子,按照习俗,要摆流水席宴请全村。
寨子里办酒席毫不吝啬,都是真材实料,想想城里面那动辄几千元的婚宴,跟这完全没有可比性。
看着席上那一道道美味佳肴,我的肚子又不争气的响了起来,倒是平时贪吃的张大眼,两眼无神,面无表情。
也难怪,谁要是刚吃完一肚子泥土、蚯蚓和蛤蟆,现在估计也不会太饿。
族长孟良才一个劲的劝我们喝酒,说是谁家办喜事的时候如果有陌生的客人来都是大吉之事,来的客人一定要被奉为座上宾才算招待周到。
既来之,则安之,我也不再推脱,于是一捋袖子,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吃的个不宜乐乎,坐在我旁边的张大眼一会看看满桌子的菜,一会看看我,眼神中充满幽怨。
山里人的性格直爽,非常热情,一波又一波的人过来敬酒。我也不再推脱,入乡随俗,和他们推杯换盏,不一会就喝的迷迷糊糊。
过了一会,原本喧闹的宴席突然安静了下来,原来,轮到两位新人敬长辈酒的环节了。只见新郎牵着新媳妇的手走到我们面前,对着吴良才说:“爹,我和婉华给您敬酒。感谢您老的养育之恩。”
吴良才满脸堆笑,但并没有端起酒杯。
“大虎,你这杯酒是不是应该先敬敬你的爷爷。”说着,他用手指了指身边的那个七八岁的女孩。
我怀疑自己喝过了头,没有听清,转过头看了一眼张大眼,他也是一脸的迷惑。
“对对对,是我失了礼数,爷爷,孙子和孙媳给您敬酒。”说完,两人将酒一饮而尽。
而那个小女孩则是欠了欠身子,端起了酒杯,奶声奶气的说:“大虎啊,两个人走到一起不容易,能看到今天这个结果,我和你爹都很高兴,别的不多说,就希望你们两人呢能够好好过日子,早点让我抱上重孙子,好不好啊乖大虎?”
“放心吧爷爷。”大虎答应的很是爽快,新媳妇婉华则是红着脸低下了头。小女孩哈哈一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爹,你多吃点菜。”吴良才给小女孩的盘子里夹了一个大大的鸡腿。
听完这段对话,我整个人都变得不好起来。
“老孟,我求求你你快点带我回家。”完了,我身边的张大眼又开始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