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唐知年再次喷了周夏城一脸酒菜,冷淡如她都被叶孟春逗的两次时态,有些尴尬对周夏城道:“抱歉。我吃完了,你们慢用。”
唐知年说完,也上了楼。周夏城一脸纠结,一身酒菜的还吃个啥,也准备上楼洗个澡换身衣服。
叶孟春这是才反应过来周夏城问的什么,冲着周夏城喊道:“我说小肘子,不带你这么坑人的啊!”
周夏城洗漱完毕后,想找叶孟春问问藏剑山庄的事情,结果敲了半天本,也没人回答。周夏城心中纳闷,暗道叶孟春不在客栈,一个人溜出去干啥了。
第二天早上,叶孟春一早就意气风发的叫醒几人,一脸的喜色怎么也掩藏不住。周夏城见状笑道:“我说叶二少,你这满面春风得意的,是昨夜梅开几度了啊?”
叶孟春笑骂道:“滚滚滚,吃饭还塞不住你嘴。”
“一叶落而知天下寒”,江南名侠叶孟秋铸剑手法独步天下,四季剑法驰名武林,皆为人津津乐道之事。叶孟秋翻云覆雨,一手压下百年名门,一手抬起藏剑山庄,然而少年子弟江湖老,第二次名剑大会之后,叶孟秋年龄渐长,传位于长子后逐渐隐退,江湖之上从此少有人见到这位当年叱吒风云的名侠。
叶英乃叶孟秋长子,他二十余岁便得其父放心交予藏剑山庄,第三次藏剑大会以掌中剑独斗明教法王,令藏剑声名愈加显赫。
叶英自幼沉默少言,初学叶家四季剑法之时,木讷已极,叶孟秋传完一套剑式之后,叶英往往用不全一招,即使用出也是完全不成章法,此事实令叶孟秋懊恼无比。长子承位本是天经地义,叶孟秋只觉藏剑山庄后继无人,以自己如此天资才华,怎生出如此笨拙的儿子来,他大怒之下往往无法自持,对叶英时常责骂,恼怒之下禁食罚跪是平常之事。
岁月荏苒,叶英独居剑冢,每日手中持剑,只是静观寒暑枯荣,却从来不曾施展一式。时逢藏剑山庄举办第二次名剑大会,公孙大娘作为上届得主做客箫音阁。她闲来漫步,路遇抱剑观花的叶英,次日闲谈间便有言对叶孟秋道:“叶氏一脉,果然人材辈出,先有庄主大才,兴盛藏剑,昨日偶观令公子进境,已达道剑境界,实乃后生可畏!”,叶孟秋闻言惊喜莫名,原来叶英八岁习剑那年,叶孟秋施展之武技,他已然刹那间记下,并于心中思量,正因叶英心思太快,父亲要他发招,他运剑之时一剑刺出,敌手反击,己身如何应对之术尽数想到,他初学剑术所学本少,但心思所达却正合剑道至理。此后他独居剑冢,六载时光,却是尽数放在剑上了。时座中尚有他人在侧,叶大公子剑技得公孙大娘盛赞之事颇在江湖之上流传了一段时日,不过其后数年,叶英从未在江湖上显露声名,直到第三次名剑大会上,叶英战败明教法王,众人才知这青年剑法之高,早已卓成大家。
叶孟秋介绍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道:“我与大哥年岁相差甚大,大哥年幼时吃了不少苦,父亲经常责骂,但是偏偏对于剑道一途,抱有一颗赤子之心。五年前大哥决意闭关领悟无上心剑,去年出关,已双目失明。”
周夏城拍着叶孟春的肩膀安慰道:“叶庄主自毁双目,眼盲而心不盲。自然有其深意。你不用太过担心。”
叶孟春叹气道:“霸刀山庄因为这些年来被藏剑山庄力压一筹,一直心有怨气,大哥他,压力着实不小。可惜我资质愚钝,于武道一途一直毫无建树,不能替大哥分忧解难。”
周夏城忍不住感叹,谁能想到疯疯癫癫的叶孟春,也掩藏着如此不为人知的一面。
此时老李子开口对叶孟春说道:“叶小子你也不用暗自菲薄,你剑道天资之高,绝不逊色于叶英。五年内,只要你小子不夭折,必定名动四方。”
哪知叶孟春丝毫没有被夸赞的喜悦,一张脸苦的更深道:“老爷子,这话不止你一个人对我这般说。在我很小的时候,家中长辈就都夸我是块好剑胚,前途不可限量。哪知道十年二十年过去了,我依旧还是在半桶水晃荡。唉,不提这个。”
叶孟春指着水雾中一座若隐若现的高楼对几人介绍到:“看,那就是我们藏剑山庄的最高楼——楼外楼了。与你万花谷的摘星楼一般,也是天下十大高楼之一。不过楼外楼不像摘星楼一般典籍无数,不对外人开放。楼外楼与之相反,是赏景所用。”
叶孟春介绍间,船只已经接近藏剑山庄的渡口,只见不远处似乎有人似乎瞅见了叶孟春,顿时欢天喜地的在喊道:“二庄主回来了!二庄主回来了!”
等船只到达渡口,前来接叶孟春的藏剑弟子已经为数不少。叶孟春笑着跳上码头,与一群藏剑弟子锤肩拥抱,立刻就打成一片了。片刻后,叶孟春对着庄内弟子说道:“我还有几位客人要招待,改天再跟你们一醉方休。大哥现在在哪儿?”
一位藏剑弟子笑着回答道:“庄主现在正在内院静修,要是知道二少你回来了,肯定会很高兴的。”
“那边的小岛就是剑庐,藏剑弟子铸剑之地。”叶孟春一边领着几人走向内院,一边介绍道:“后山是剑冢,我们藏剑山庄葬剑之地,也是大哥从小长大与闭关的地方,里面除剑就是剑。”
与外院不同,藏剑山庄内院极为清净,除了几个正在扫地的老仆人之外,竟没有其他人迹,叶孟春解释道:“大哥性喜清静,所以内院仆从也不多。没有什么重大事情,大哥一般就在内院天泽楼清修。”
周夏城举目一望,正看到一个就地在打坐的白发男子。那是一个极美的男子,长眉若柳,身如玉树。一身与叶孟春一般明黄的衣裳,将原本绝好的身体更是突显的玲珑剔透。有些灰白的长发随意束在脑后,更是凭空增添了几分沧桑。一个男子能长成这样,也是天下少有。乍一看去并无出众的气势,但再看第二眼时便忍不住心神动荡,一股难以描述的凛冽剑气直逼全身,令人下意识的要移开目光。
周夏城忍不住感慨,一声明黄的叶英席地而坐,匜太像一块香蕉皮了。。
叶孟春走向前行礼道:“大哥,我回来了。”
周夏城与唐知年也一同上去抱拳道:“见过叶庄主。”
叶英双目紧闭,回道:“回来就好。几位不必多礼,叶某双目失明不能招待,还请见谅。二弟,你的客人,就由你自己好好招待吧。”
周夏城连忙道:“叶庄主言重了。”
叶孟春开口说道:“大哥有所不知,这几位虽然是小弟带回了的客人,但是却是来找大哥有事相商的。”
叶英站起身来,说道:“几位所为何事,我大概是知晓。此事的一切事宜,就由二弟你全权做主吧。来人,先带几位下去安顿。二弟你留下,我有话与你讲。”
周夏城几人无奈,只得退了下去。
叶孟春则跟着叶英走进天泽楼,开口问道:“大哥,那几位都是我的朋友,你这样是不是不太妥当?”
叶英对此避而不谈,开口向叶孟春问道:“离家一年,我观你剑术似有长进,可是有所悟。”
叶孟春挠着头,便把此去一年内的大多数事情一一讲来。待到叶孟春讲道自己弃剑一年后,叶英点头赞道:“心有剑而身无剑,二弟你于剑道一途,能比为兄走的更远。”
叶孟春不好意思道:“大哥你别说笑了,什么时候我的剑法能有大哥一半的水平,我就该偷着乐了。”
叶英摇头道:“二弟你还年轻,而且进来,我感觉我的心剑已经走入了歧途诞生了剑障,这几年来,我剑道一途不进反退。二弟你要尽快成长,说不定这我身上这幅担子,不知什么时候就要交到你身上了。”
叶孟春闻言吃了一惊,认真问道:“大哥你闭关修炼心剑,可是出了什么岔子?”
叶英点头道:“初时我自毁双目,以开心眼而习心剑。开始效果显著,我境界一日千里。可是不知道为何,总与传说中的心剑一途,差之毫厘,总是有一层窗户纸捅不破。甚者,我的剑道修为开始下跌,而且心眼隐约间竟有闭合的趋向,所以我才一直居住在这内院内,以求身静而心静。”
见叶英如此郑重之言,叶孟春也感到事态的严重。藏剑山庄虽然高手倍出,但是真正能挑大梁在江湖中占有一席地位的,除了已经云游不知何处的叶孟秋,也就只有叶英了。
十年一度的名剑大会又快来临,届时藏剑山庄若是没有人能力压群雄,藏剑山庄的名声怕是要深受影响。
叶英叹了口气继续道:“这大唐江湖,明面上风平浪静,实则风起云涌。浩气盟讨伐恶人谷之事,我本欲明哲保身,但如今想来,已经不太可能。此时就交于二弟你了,多出去历练一番,也总是有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