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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惊醒梦游

繁华都市,霓虹灯照亮了夜空。

都市东城,一个十字路口,东南角,倚着一棵树,张梁一副玩世不恭的身形与表情,他微微仰着头看着马路对面的红绿灯。

“红灯……黄灯、绿灯……黄灯、红灯……”似乎闲极无聊,口口声声的念叨着。

现在是三月份,天气还避免不了凉意,张梁穿的是春装休闲套装,脚上蓝色运动鞋,衣服裤子还算干净,只是那一双运动鞋未免不像话:左脚的鞋子前端开口,鞋垫子稍稍露出一些,张梁没穿袜子,大脚趾头在裂口中一动一动;右脚的鞋子后端开口,裂口很小,但是鞋垫子还是跑出来了一些。

九点,此时是晚上九点,三月的夜晚已经摆脱了冬夜的寒冷,城市的街道上应该并不冷清。但是,现如今张梁站在十字路口,放眼看出去,在一列列通明的路灯映照下,所有临街的店铺尽数关张,街道上冷冷清清的没有第二个人!

安静,偌大而辉煌的城市安静的让人毛骨悚然。

“红灯……差不多了。”张梁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匕首,而后低着头静静的看着匕首。

木质手柄、黑色的刀鞘,手柄上密布着闪电图纹,皆是银色的闪电图纹;刀鞘上遍布黑色绒毛,极短极细的黑色绒毛密密麻麻恍如过风般蠕动,浑似是活的。

一只手抓了刀鞘,另一只手攥了刀柄,咝一声匕首出鞘,黝黑的刀锋被路灯映照而浮现出阴冷的寒意。匕首的锋面上也雕琢了密布的闪电图纹,同样是银色图纹。

“好朋友,今天还是要仰仗你,我的性命能不能拖到明天……好朋友,加把劲咱们拼命活下去。”张梁紧盯着匕首喃喃自语。

彻彻底底安安静静的城市,没有高音喇叭,没有车辆的行驶,没有路人的脚步,没有话语声、没有欢笑声、没有争吵、也没有悲伤!

十字路口的红绿灯还在变幻,抓拍违章的闪光灯也在频闪,如果光芒拥有声音,那么这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安静的夜?

“呼,再有两次变幻,时间就到了。”张梁攥紧了匕首,刀鞘收回裤兜,抬头看着红绿灯,重新开始:“红灯……黄灯、绿灯……黄灯、红灯……一次。黄灯、绿灯……黄灯、红!”

所谓红,不再是红,红黄绿三盏灯一同都亮起,亮出的三色刹那间全部失色,统一成为白色!

“该来了……”张梁面色凝重,转头看向最近处的楼门。

那是一座很有些年头的住宅楼,墙面被重新粉刷过所以显得很新。

楼门冲着街道马路,当张梁转头盯上楼门时,乒乒乓乓的开门关门声从楼内传出,然后是纷杂的脚步声呼呼腾腾的跑下楼。

“好,就是现在!”张梁虚了眼睛,瞅见楼门内闪动身影,他拔脚起跑,横穿马路,顺着道路一股脑的向前跑。

至此,城市不再宁静,恍如逃难般,数不尽的人潮从一处处楼房内纷纷扬扬的涌出,可是这情景偏偏又不像是逃难,因为除了脚步声与碰撞声,居然没有任何的话语声。而人流涌动……所有人的双眼之中毫无神采,甚至有随处的鼾声呼呼噜噜的发散着。

城市各处停放的汽车一辆接一辆的被发动,公交车也出现在了马路上,各种警用车、消防车、救护车统统出动,不用五分钟的时间,警笛声响彻了这座城市。

张梁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狂奔,最为宽阔的马路就是他的赛道,他此时奔行在马路正中央的双黄线上,迈开双腿犹如脚不点地,耳畔挂着风声,风声浑似哨音,速度之快,眼角余光之中的景致已经变成了重重叠叠的虚影。

两边的车辆逐渐密集,或许是因为交通法规深入人心,虽然双黄线不曾设置隔离护栏,却没有一辆汽车敢于越雷池一步。可是……真的是遵守交通法规么?所有的司机统统在驾驶时栽栽歪歪着脑袋……他们仍然是沉沉的梦境!

人行道上奔走的路人也都从犄角旮旯汇聚而来,不知道他们晃晃悠悠都在做着什么样的梦。

张梁脚踏双黄线一边狂奔,一边左瞅瞅右瞅瞅,看看马路上容不下更多的车辆,他冷哼一声,喝一句:“都给老子醒过来!”

猛然刹住脚步……他的鞋……左脚脚跟、右脚脚尖撑地摩擦,难怪运动鞋一只前端开口、另一只是脚跟开口。

路灯映照,汽车的大灯映照,张梁恍如是光影中的人,他无视身边汽车的疾驶,贴着近身处一辆轿车,随着轿车行驶的方向跳跃一步,扯开车门,拎出昏睡的司机远远的扔向人行道,紧接着把右手的匕首插向仪表盘,噗一声插入,刚刚插入,刺刺啦啦的电光从匕首蔓延向车子的每一个角落。

张梁拔出匕首跃起,跳上反方向车辆的顶端,站的稳稳当当,扭着头去看那辆已经无人驾驶的轿车。

无数的电火花好似游蛇在那辆轿车上迸溅,只片刻,嗵的一声炸响,轿车发生惊爆,滚滚的黑烟冒起,熊熊的火焰噼里啪啦的烧了起来。

惊爆的冲击波席卷而过,震动马路上的车辆,于是踉踉跄跄一大片的刹车声,冲击波对行人的冲击更甚,撞倒了不知道多少行人,既然被撞倒,那就纷纷的醒转。

“晓燕!跟我走!下一个地方,快!”张梁冲着人行道招呼,一边招呼一边在一辆辆汽车的车顶跳跃。

“诶!等等我!”脆生生的相应来自于人行道,一名少女放下抱着的……她抱着的是方才被张梁扔过来的司机。

“晓燕加油!”

“晓燕加油!我们这就去放鞭炮!”

“晓燕真的好美!”

“晓燕!张梁如果不要你,你一定要考虑一下我!我终生不娶只为等你!”

人行道上呜呜喳喳的闹腾,夹七缠八的话语纠缠在一起,搞不懂是谁说了什么玩意儿。

晓燕上身穿的是米黄色的短夹克,纤长的一双腿蹬着灰白色的牛仔裤,小巧的脚丫子银色运动鞋,她呵呵笑着跳起,嗖一声跃上汽车顶端,追着张梁在一辆辆的汽车顶端跳行,忽而回头,果然是美艳不可方物,白生生的肤色,明眸皓睐闪闪的蕴含着秋水之色的大眼睛,樱桃小口打开,整齐的小牙齿上上下下,嗓音甜而脆:“终生不娶可不行,你未来的媳妇儿正在某个地方等着你的出现,呵呵,别废话,快去放鞭炮去。”扭回头,大声斥道:“死张梁!你个胆小鬼,若不是我控制汽车,你早就被撞死了,你倒是等等我!”

马路上聚集的人群开始分散,爆竹声向四面八方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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