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波》
第二章《数据中枢历险》
钟天心
第一节
钟秦敦敏一觉醒来，想到被骗的十万奖学金和父亲，真想一觉睡死算。但敦敏咬咬牙，用力睁开眼睛，吃力抬起手，看看手臂的塑料电子表，显示的是：“早上7点。”天已放亮，四周静悄悄，让敦敏感到有点诧异。毕竟这一时间段应该书声琅琅或可以听到人们劳作的声音。现在却听不到一丁点声音，静得连舍友均匀顺畅的呼吸声也可以听到。他悄悄起床，穿好衣服鞋袜，检查一下背包里的东西。
“陶瓷碳纳米令牌不见！”敦敏心里惊呼，匆匆再翻找，没有。敦敏看着背包发呆。突然，不再透明的陶瓷碳纳米桌面上出现一个闪烁的红点，敦敏立即盯着红点。桌面出现一行字：“你已取消自己的学徒资格，请在八点前离开数据渊！”敦敏紧锁双眉，拳头紧握，连肚子发出“咕！咕！”两声低声的抗议也没有注意。敦敏快速检查一下背包里的东西，轻手轻脚打开门，再从外面迅速而无声把门关上。
敦敏独自一人慢慢地穿过空荡荡的走廊，一步一步迅速而无声的下楼梯，以防吵醒熟睡中的同学们，心里却为那不见的陶瓷碳纳米令牌着急。加速走过一段铺着赤色地砖道路，经过饭堂门口时，肚子再次“咕！咕！”声抗议。敦敏掏出背包里准备好的营养砖，打开外包装啃一口，嚼了几下后咽下去。
敦敏想起学长给的临时饭票，咬咬牙把营养砖包好放回背包，转身走向一个售卖淀粉的窗口，对里面的店员道：“麻烦来一碗糊状淀粉。”“好的，你是要皇家实验室的，还是普通实验室的，还是商业实验室的呢？”店员低头整理着一些碗筷。
“有什么区别呢？”那位男店员抬头打量敦敏，左手指着一锅热气腾腾的淀粉糊说：“皇家的口感最好、营养价值高、有害物质含量很少。”敦敏没有回应。男店员又指着另一锅说：“这是普通实验室的，口感较好、营养价值较高、有害物质含量较少。”敦敏挠挠头。男店员最后指着剩下的一锅淀粉糊说：“至于商业实验室的淀粉，口感一般、营养价值一般，有害物质含量一般。”
敦敏掏出昨天学长给的几张临时饭票问：“这些可以吗？”“可以，”店员一把抓过敦敏手里的临时饭票，然后装了一碗皇家实验室淀粉糊递到窗口。
“等等。”一把清脆的女声在敦敏身旁响起。敦敏惊讶的缩回手，看着身旁一个戴眼镜的黑长发女生。“皇家实验室的淀粉标价是五元一碗，你怎么收他二十元。”女生瞪大眼睛看着店员。“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多收钱的。”店员一挺腰板道。女生左手一扬，一个立体显示空间出现在敦敏和店员自己。店员立即不再吭声并敦敏那堆临时饭票从衣兜里掏出。女生接过，数数，点点头，拿出其中一张递给店员，其余的递给敦敏。“以后多留意一点，知道吗？”女生嘱咐道。“知道。”敦敏傻笑点点头。
敦敏出了饭堂，顺着路边的临时指示牌向数据中枢走去，无全没有心思理会道路两边一排排的吸收二氧化碳释放氧气的形状像远古绿色树木的空气交换仪也叫树形释氧器。在脑波城这种人群密集的地方，普通植物是无法为人群提供足够多的新鲜氧气的，所以必须用这种由氧气公司提供的空气交换仪才可以为人群提供足够的新鲜氧气。
但突然又一个声音从一颗蓝色的蘑菇状空气交换仪处传出：“钟秦敦敏。”敦敏一愣，站住，看向那棵树形释氧器。树形释氧器根部放着一个小盒子，声音真是从盒子传出。敦敏走进盒子。“请戴上全息眼睛。”敦敏一听，又是全息眼睛连忙后退，转身离开。
“一百万。”敦敏停住脚步。“戴上全息眼睛，我们慢慢谈。”
“你应该听说过全球财富分配表吧。”敦敏戴上全息眼镜后点点头。“五十万便是全球百分之十最有钱的人。”“你想我帮你做什么？”“很简单把这副全息眼镜带进数据中枢。”“就这么简单？”“当然不是，你还必须在数据中枢内启动全息眼镜里的一个程式。”“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害我。”“你能拿到陶瓷碳纳米令牌，你可以自己检查那个程式。”敦敏快速对全息眼镜和里面的程式检查一遍，确实没有发现可疑之处。敦敏咬咬牙道：“什么时候付款。”“马上。”
敦敏走到最近的一处提款机，查一下自己学徒账号的余额，确实是一百万。“你会不会把钱骗走？”敦敏问。“不会。”
不知不觉间，敦敏已来到双螺旋结构的陶瓷碳纳米玻璃高塔--数据中枢前。保安检查一下敦敏的证件后，把敦敏放进去。敦敏径直冲向大门入口右边的数据安保科。
“我认为他是无辜的。”“未必，也许是一个高明的罪犯。”“这一切太巧，他不可能无辜。”“也许，真正的罪犯就是想利用他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又也许这是他制造的烟雾弹，让我们不怀疑他。”
敦敏疾步穿过数据中枢一楼宽大的大厅，大厅正中悬浮着一个立方体显示空间，空间里显示此时着：中原时间8:15。立方体下方悬浮着一个高2米，长1。5米，宽1米的1:100的数据中枢的激光立体模型。
安保科数据房间的门是开着的，敦敏在门外往里看，一个穿黑色短袖露出两条莹白色陶瓷碳纳米玻璃手臂的男子坐在全息电脑前打字。敦敏轻轻敲了三下门。男子停下手，从忙了一晚的长篇报告上抬起头，活动一下双手的陶瓷碳纳米玻璃手腕和指关节，再动动肩膀和颈部，慢慢抬起头看敦敏一眼：“进来。”如果是一般人完成这么长的报告的话肯定会手酸麻眼刺痛的，敦敏心想并快步走进去。
男子用无神的眼睛盯着敦敏，神情显得有点不耐烦。敦敏急忙开口：“导师你好，我是数据渊0101学院3012学年学徒，钟秦敦敏。有人偷我的陶瓷碳纳米令牌，还取消我的学徒资格。”
敦敏讲完便站在办公桌前等着。男子听完眨一下眼，嘴角抽动一下：“哦！你就那个敦敏。”说完男子突然从办公桌后面跃起，身体穿过桌面的立体显示空间，来到敦敏跟前。男子一伸手，抓住敦敏颈部把敦敏高：“你到底是什么人？”
“钟秦敦敏！”男子手部的力度很大，敦敏顾不得惊讶和疼痛拼命从喉咙挤出声音。“你到底是什么？”男子继续举着敦敏厉声问道。“人。”敦敏竭力挤出答案。男子把敦敏放下后道：“不好意思！职业习惯！改不了！”
敦敏用手揉揉发烫的颈部，再扶一下全息眼镜心里希望自己的脖子没有大碍。男子回到座位上：“什么时候？”“昨晚！”“具体点！”“嗯！我睡前还在，应该是在晚上十一点到早上七点。”
男子慢慢调出一个立体显示空间，输入敦敏的姓名，接着输入时间。立体显示空间里立即出现敦敏的宿舍。男子快进查看监控录像，接着第二遍，第三遍。看完第四遍后，男子才皱皱眉道：“一个隐形人拿了你的陶瓷碳纳米令牌。”“隐形人？”
“你自己来！”男子指着监控视频道。只见视频里的敦敏正在床上酣睡，而书桌上的背包自动打开，陶瓷碳纳米令牌慢慢从包里退出来，慢慢升上敦敏身旁，接近敦敏的手掌，最后消失在空气里。
“我该怎么办？”“在八点钟前确认你的身份，重新注册。”男子微微摇头道。敦敏隐约看到男子颈部有一个模糊的纹身，那是“职业拷问者”的标记。
“怎么做？”“去找你们0101学院数据房间的值班导师问问。”“哪里？”“自己不会去找吗？”男子说完低头工作。敦敏只好背着背包退出安保科。
回到大厅，敦敏在数据中枢的激光立体模型里寻找0101学院数据房间的位置，并偷偷打开全息眼镜里的程式。
敦敏在模型中找到0101学院数据房间是在20楼2232号房间。敦敏怀着忐忑的心情战战兢兢的乘电梯上到20楼，找到2232号房间并轻轻敲三下门。里面没有动静，敦敏加大力度又敲三下。
“进来！”里面传出一把声音。
敦敏轻轻推开门，走进去。数据房间内有几张办公桌，桌面上都悬浮着一个乳白色立体显示空间。此时只有一个面容瘦削的男导师坐在里面。“什么事？”男导师问。
“导师你好，我是0101学院3012学年的学徒，钟秦敦敏。我昨天来的太晚，没有办理注册。我的陶瓷碳纳米令牌被盗，有人取消我的学徒资格。”“哦！是你！报失没有！”“刚报。”
男导师看看面前的立体显示空间，动手拨弄几下，点点头，用右手食指一点，一勾，拉出一个小长方体显示空间，输入敦敏的名字。小长方体显示空间弹出敦敏的学籍档案。
“你的档案不完整？”男导师疑惑的看着敦敏。敦敏一脸无辜的站着。“你只有一年的档案？其他学籍信息怎么会没有呢？”“嗯！我是自学的。”
男导师瞟一眼敦敏，好像对面前这位学徒产生好奇。男导师伸手在立体显示空间里挑出一个小球体显示空间。输入敦敏的名字，里面弹出敦敏的身份资料。男导师翻看敦敏在公共场所的影像，除敦敏昨天的影像外，根本就没有其他影像，就好像昨天之前敦敏根本不存在一样。
“你是第一次离开家乡？”敦敏点点头。男导师认真打量敦敏一番道：“哦！来，先坐下。”敦敏背着在一张陶瓷碳纳米玻璃凳子上坐下。
“你怎么解析昨天发生在你身上的事！”男导师饶有情趣的看着敦敏。敦敏回想片刻：“什么事？”“十万块奖学金被骗，和凤凰女在一起被人拍到并放上网，受到来自社团的威胁。”“我不知道。”敦敏半低头道。
“抬起头。”和敦敏眼神接触的一刹那，男导师眼中闪出一丝诡异，转瞬即逝。“你来数据渊的目的是？”男导师好像要试探敦敏。“学数据检索术，寻找宝藏。”敦敏微笑着。“你是指数据大师讲的宝藏？”
“嗯，数据大师孔秦太羽说过：我们千万年的数据网络是人类遗址，一个埋藏大量宝藏的地方。如果你有足够的技巧加上一点点天赋和运气，便可以找到一个让你终生受益的宝藏。”
“好，”导师摆摆纤瘦的手说，“你想找到一个甚至更多宝藏。”敦敏用力点点头。“但你父母和族人不赞同你的想法？”导师又问。敦敏无力地点点头。“你不觉得自己见利忘义和不孝？”敦敏沉思片刻：“我是为自己的未来和家族的未来而奋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