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波》
第一章独闯数据渊
钟天心
第一节
初月，夕阳，天边。一位黑发白裋shù褐hè少年站在悬崖上。钟秦敦敏看一眼初月和夕阳同在的天空，再看看脚下的界线。迈过去便不可回头，除非事情如己所愿。
敦敏用力握紧左手的一个金色陶瓷碳纳米令牌，最后一次把右手的照片抬到眼前。站在决心崖边一块突出的石块上，下方是黑乎乎的万丈渊，敦敏的腿在颤抖，他握紧手里的东西，咬咬牙，挺直身体。
“敦敦，回来！”母亲红着眼睛用颤抖的声音喊道。敦敏紧咬牙关没有回头，微微抬起头，免得眼泪流下来。“还是不愿意答应。”敦敏向前迈一步，身体立即被重力抓住并加速下坠。敦敏握紧左手的陶瓷碳纳米令牌和右手的全家福，泪水不断的涌出向上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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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去数据渊而放弃家里的土地？”
“数据坟场有宝藏？那天上都会下黄金啦！”
“田地是根，祖祖辈辈，子孙财富，你却要去学那些花里花俏、既不能吃也派不上用场的什么数据检索术。”
“荔枝村的小跃没学数据检索术，不是过得好好的？人家都已经娶老婆，生儿子。你这么第一年个人就知道数据检索。也不给弟妹做个好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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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波超出限值百分之十，生命体征正常，纳米身份虫信号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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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敏。”父亲的声音。敦敏迷糊中又听到父亲的声音。“唉！”敦敏不禁呻吟一声，从梦中惊醒，令牌和全家福都还在，只是双手的手指由于过度用力，现在有点僵痛。
母亲推开门冲进来。敦敏有点疑惑的看看四周，还是熟悉的竹床。弟弟和妹妹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父亲进来。敦敏看着父亲，父亲再也不能说话，眨一下眼睛，两滴泪珠从父亲的眼中冲出。
敦敏咬咬嘴唇，动动手脚，用握着照片的手撑着枕头，手一凉，枕头是湿的。母亲见敦敏坐起来便把一张报纸递到敦敏面前道：“死不了就起来看看。”
敦敏瞄一眼，报纸上一行大字标题：“布衣前往数据渊途中被虐杀！”“第七个！”母亲补充道。敦敏不语。母亲拿出第二张张照片。
敦敏看着照片里的一个穿黑色盔甲和一个穿白色盔甲的人，不明白母亲是什么意思。“陶瓷碳纳米玻璃秦兵！不害怕？”母亲道。敦敏不语。
母亲又拿出两张照片，一个半机械半人的独眼男人在追赶一个抱着婴儿的老妇，一个穿红色纱裙的眼睛弯弯、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的女人正在把一个男人的肚子刨开。敦敏咬着嘴唇不语。
母亲看着不语的敦敏：“就算数据渊有宝藏，也未必轮到你啊！”敦敏还是没有说话。母亲推着父亲的轮椅离开：“自私鬼，一满十八岁就要远走高飞。无情无义。你们两个不要学他。”
钟秦敦敏抿着嘴背着装着从食品站申请到的十三斤营养砖、两套白色裋褐、一张被子和五本纸质笔记的双肩行李背包，告别父母、弟弟、妹妹后，独自一人踏上数据渊之路。他在乡间小路上步行半个小时，来到渡口，船家正在等他。敦敏向船家行礼道：“九叔！”。船家九叔没有看他，只是点点头。
一把安装陶瓷碳纳米软玻璃翅膀的小飞刀从敦敏身后飞速靠近，半路突然转向，末入河边的草丛里。敦敏转头看看身后，皱皱着眉头。敦敏再看一眼小路深处，便独自跨上竹排，把背包卸下放在一张竹椅上，自己坐在一张竹椅上。
只见船家正坐在竹排的一张太师竹椅上，左手托着一根竹制水烟，右手拇指和食指从烟袋里夹出一些烟丝塞进水烟的铜制口子中、按几下，右手拿起一火折子点燃那铜制口子上的烟丝，猛地吸一口，水烟筒里的水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船家屏住呼吸几秒后，缓缓的吐出白色的烟雾。
船家在烟雾里抬头问道：“数据渊！”敦敏极不自然微笑着点点头回答：“嗯！”九叔把一个鼓鼓的长方形包包递给敦敏。敦敏接过打开，里面一沓一沓装的满满。敦敏合上问：“这是什么？”“钱包，城里人用的，送你！”“谢谢！”“我也不富裕，这些送你，防身。你要知道路上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九叔在说敦敏在听，敦敏的眼睛却看着，现在天上那令人讨厌的十个人造太阳也显得可爱许多，随即又想到父亲的病一阵忧伤随之袭来。九叔话一停，敦敏不知怎样回应，只茫然地低下头
船家低头吸一口水烟，然后再次仰头看看天，良久后，白色的烟从船家的鼻孔处缓缓地升起。
敦敏也情不自禁的再次仰头看着蔚蓝色的天空。水中浮出三个白色的身影，无声地向敦敏袭去。与此同时，竹排下方射出三张白色的鱼网，迅速罩住三条白色身影，并拖回竹排下方。
老人一边把烟袋、火折子、水烟放好，一边道：“数据渊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敦敏看九叔一眼，裂嘴尴尬地笑笑，动了动身子，接着静静的坐着，木然地看着慢慢后移的一架哗啦啦送水上岸的摩天轮式竹制水车与岸边竹子庄稼地。
一路上两人没怎么说话，钟秦敦敏一直静静的坐着，眼睛看向两边的树木，脑子里却在忧虑：“数据渊真的存在大量的数据宝藏？自己最终会不会一无所有？”。船家九叔则是站着拿那长长的竹竿左一下右一下的撑着竹排前进。
“哗哗哗！”的水流声越来越大。敦敏不禁从椅子上坐直身子。敦敏探头看着前方：“是瀑布？”“坐着，别乱动。”
敦敏立即坐下，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竹排慢慢加速，箭一般向前飞去，靠近瀑布，十米、五米、一米，竹排越过瀑布口，继续向前滑行。敦敏回头，在“隆隆隆！”的巨响上方看着那飞流千尺的瀑布，在竹排尾部和瀑布之间隐约可以看到几条金色的细线。
竹排飞快的滑过宽五百米的断崖，来到瀑布对面山顶的一个天池，天池的一个出口连接着一条河流。河水静静流淌，竹排无声地在水面上滑行。在竹排上方一架隐形飞行器正把敦敏的影像送到一处白色房子内。房子里坐着三位男子。一位男子头戴镶嵌着无数条金黄色、银白色、蓝色电路，无数个红色感应点，上千个黑色芯片的陶瓷玻璃脑波头盔道：“开始。”男子旁边的一位戴智能眼镜的男子看着智能眼镜里的数据库道：“已入侵身份纳米虫，正在获取数据。确认身份，核对基因序列。可以模拟脑波。”脑波头盔点点头：“已获取脑波模拟信号，开始解析脑波信号。”两人对面端坐着一位男子，男子一双晶莹通透的玻璃手指在胸前焦急的相互敲击，陶瓷碳纳米管混合玻璃骨、陶瓷碳纳米管混合玻璃肌肉、陶瓷碳纳米管混合玻璃神经束在透明的皮肤下清晰可见。
三十分钟无声地消逝，竹排停在一个渡口。九叔见敦敏坐在竹椅上没有动，放下手中的竹竿，左手掏出竹制水烟，右手塞好烟丝，按了几下，用火折子点燃了那铜制口子上的烟丝。男子取下脑波头盔道：“搞定！”智能眼镜看一眼脑波男得意的神情：“要等他能到达数据渊才算。”脑波男被泼冷水，立即显得不高兴起来：“就算他到不了，还有其他的，我就不信，一百个每一个成功的”。
九叔把一个小包裹递给敦敏：“你父亲为你准备的十两银票。剩下的路只能你自己走下去。”敦敏接过包裹塞进背包：“谢谢！”敦敏从竹椅站起来，在竹排上跪下向九叔叩三个响头，然后向着家乡的方向叩九个响头。敦敏背上背包上岸，再次回头向老人道别，接着向车站走去，眼泪慢慢从眼角流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