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上现在应该是阳光明媚的早晨,到处有鸟语花香。绿水倒映着青山,云蒸霞蔚,这是在南欧的景象,在南中国亦是如此,记得梧叶飘黄,记得梨花带雨,或者澄江似练,或者星河露寒。即使是寒冷的北极也不乏冰上的美景,千里冰封;还有万里雪飘的南极,想起在南极的岁月,置身苍莽雪原,在极度的寒冷中,依在他的怀里,是一种怎样温暖的感觉。冯婉如这样贪婪地想着。而眼前的景象是如此的空洞辽远,渺无边际,完全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在太阳光辉的照耀里,茫茫的白让人压抑,喘不过气,而宇宙异彩纷呈的景象却难以见到,这大概是阳光照太过耀眼的缘故。
婉如无心欣赏窗外的枯寂和单调,心里有些许烦躁甚至是恐惧。
这茫茫的白里我们何时走出它的梦魇,这中间会不会有危险?
太阳的两极在哪里?他还将燃烧多少亿年?
我们会遇见外星人吗?不过迄今尚未发现。
我们的太阳系我们伟大的家园,我们究竟在宇宙的哪一端?
宇宙的中心在哪里?人类在宇宙无古无今、无边无际里是否只是昙花一现?
浩渺又苍茫,实现且梦幻,谁知这宇宙的起源?
众生芸芸,如恒河之沙,聚又散。
在时空的宏大背景里,人人没有不同;在生命的每一个传奇中,个性彰显。
人有灵魂吗?灵魂真如一缕青烟?
人道是宇宙星辰亦有灵魂,何处可见?
死与生是否遵循能量守恒定律?如何转换?
耶和华、伊斯兰、佛陀、神仙,究竟谁真谁幻?
婉如正在出神,蓦地一惊,一回头,一只纤手轻轻搭在她瘦削的肩上,是佩斯。“出什么神呢?想你男人了?”
婉如嫣然一笑:“哪里什么男人,还没升级呢!只能算作男朋友,不过我倒还真没想他。”顿了一顿,婉如放眼窗外,“我发现我是不是现代的屈原,真真一些荒诞的想法。”
佩斯大大咧咧的表情说:“人都说艺术家的心灵是最敏感的,可是我从来没有那么多胡思乱想。我目的很简单,艺术就是为了生活。”
“感觉得到,难怪你讲话那么粗鲁!不过我要说:艺术的天空很广阔,不仅仅在于生活。”这边婉如与佩斯在讨论艺术的话题。那边星月散人在他的卧室里披散着头发,光着腚子画他的太空漫画。连环画册里他想象太空探险中他们遇到了灾难,然后人们又如何自我拯救,在这场拯救中他又扮演着怎样英雄的角色……,他万万想不到在不久的将来他的谬想成真,只不过他不是那个英雄,他只是个被拯救的角色而已。
UFO专家朴正惠与太空语言学家沙赫帕伊拿着书本就外星人语言问题争得面红耳赤,高大的沙赫帕伊来回跺着脚,颇不服气的吹胡子瞪眼。
朴正惠的专业是UFO,当然也涉及到外星人文字。但沙赫帕伊作为外星文字专家,著作等身,且曾经通过“探索勇士”号捕获到含有外星文字信息的小行星碎片,破获来自魔星系的文字声、韵母,虽然还无法证实他的研究成果的正确性,但世界上还没有第二人提出强有力的否定结论。
所以每当与人讨论关于外星文字的某些观点时他都自信满满。刚刚与朴正惠谈到人类文字与外星文字的异同时,沙赫帕伊坚持他的“一元二分论”。就是说人类文明与外星文明是相通的,从哲学的观点必然存在“共相”“殊相”的规律:外星文字与人类文字必然有共同特点,但作为不同星球的不同物种,必然有各自独特的特征。
朴正惠则坚持这是不同文明世界的相聚,也许在外星人的世界根本就没有文字的概念呢,他们的沟通有可能通过我们不知道的一个物质或活动来完成,总之要亲身体验了才能辨识。
沙赫帕伊认为既然有沟通,必然有沟通的渠道、传播的方式,这里头的道理一定有相通的地方,这就是“共相”,他又打了比方,比如在古代,东方人与西方人并不相识,语言互不相通,后来随着科技进步、工业革命、殖民运动,东西方文化碰撞,慢慢地语言也有了翻译,各种语言都可以互通,这里头就有很多共通的地方。
“我始终不能完全赞同您老人家的看法,人类之间虽然种族不同,毕竟差异不大,人类之间不分种族可以通婚,可您敢保证外星人与人类基因匹配。外星人到底长啥样子,身体由何种物质构成,有怎样的思想或灵魂,这些都不得而知,所以您老刚才那个比喻不太恰当,不能用人类与人类的情况来比喻人类与外星人的情况。”
真别说这几句问得沙赫帕伊张口欲言,却又不知如何回答,无奈的摇摇头。二人辩论正在兴头上,优雅绅士的斯坦福克斯手里握着一卷书走过来——虽然三十年前人们已不再使用纸质书本,但他仍情有独钟。斯坦福克斯对二人点头致意,接着话茬说:“两们各有道理,但如果身体构成、机能、形象、基因既然不同于人类那么就不能叫做外星人,充其量只能称之为外星生物。”
二人对望一眼,不约而同的说:“有道理!”沙赫帕伊摸着大胡子说:“这么说来我的设想还是有道理的。”
朴正惠仍然不能完全赞同:“也许他们并不用语言交流,而是以一种未知手段来完成”
……
看来他们的论战一时半会儿还难有结果。
而坐在大厅里悠闲地喝着咖啡的是约翰·J·布什和乔治太郎,他们正在畅谈太阳系以外的空间,尽量地发挥他们的想象力。
别林斯基其实是个很幽默的人,他没有敲门就直接闯进了星月散人的卧室,而散人若无其事,自言自语的大声叫好,可能又有了什么神来之笔吧。
“Hi,老朋友,你的老毛病又犯了,那玩意儿又出来凉快凉快了啊?!”别林斯基转到散人的前面,笑呵呵的盯着他的羞处说道。
散人扬起头学着别林斯基的样子:“嘿嘿嘿,傻笑什么啊!这就叫艺术,像你个书呆子成天关在屋子里研究你的稻子,还说什么稻米可以长到拳头大,鬼才相信,净是胡话。”
说着用手指一指角落里的茶几说:“你自己泡噢,中国福建的铁观音,历经百年不衰,工夫茶,你们老毛子不懂享受的,试试吧。”
“我在南美的时候早尝过了,不过中国人在这方面的文化的确厉害,全世界都给同化了。我现在也是泡茶成瘾。”别林斯基坐下来正要摆弄茶具,散人又发话了:“来来,你帮忙看看我这幅画构思怎样。”
“好,我来瞧瞧。”别林斯基屁股刚抬起来。
“嗯,你坐下,你坐下,我拿过去给你看。”
别林斯基一幅认真的样子说:“这儿少点什么,这是那星球上的村庄?”
“是银河系的X行星。”星月散人用手支着下巴,眨巴着眼睛,神情很搞笑!
别林斯基捋了捋蓬松的大胡子,斜着脑袋,慢慢吞吞地说:“能不能……能不能把我那转基因……嗯……的稻子给画上去啊?”说到后面几个字他语速飞快。
星月散人仰着头笑得背过气,“我当什么好主意,还是忘不了你那拳头大的稻子!哈哈……”鼻涕眼泪都笑出来了。
两个老淘气年纪都不小了,凑在一起更是不得了,看他俩那开心样儿,让人忍俊不禁。
……
这是在“天王号”航天母舰上,那一帮科学家、艺术家们都安排在这里。除了中山仁舰长和他的将士们坚守岗位以外,这里简直就成了世外的乐园。在“太阳神一号”总统太空专用舰里,总统没日没夜的工作,他作为这次巡视的最高负责人要不停地与舰队的各个分管机构开会、规划、处理日常事务。又要听取地球上总统府、内阁的汇报,不光听汇报,他很多时候还要主动询问地球各职能部门运行的情况。林风云、孙牧、萨马·侯赛因院士、佩雷森博士以及舰队的两位副司令随时都会被召来总统办公室内讨论事情。兴趣来了的时候也会写两笔诗,不过艺术水准不高,有时也会召集几位艺术家高谈关于艺术的话题,还时不时来两声男高音,费多总是给他纠正错误。
总统精力旺盛,整个舰队这样忙碌而平静的按计划朝太阳飞去,伴着科学家们和艺术家们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