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大陆远东,离太阳升起最近之地,有一刚建十数年的蕞尔小邦,名升阳国。由于距离大陆中心偏远,所以此地人烟较少,方圆数千公里也才上亿人口。
起初,此地并无国度,而是一些小家族势力和少数名族部落、以及些许商贾,闲散杂乱的栖居于此。
二十几年前,这些势力中突然脱颖而出三大家族:颜家、仑家、王家,并组成联盟,后又征伐数年,最终才统一了此地闲散势力,建立了升阳国。
历经战火摧残,升阳国百废待兴。在三大家族合力统治的十几年里,国势蒸蒸日上,人民安居乐业,朝廷与民间的各种秩序也有条不紊的改进。照此下去,国泰民安指日可待。
而且,原本以小家族形式存在的冗杂势力,也再无需惧怕邻国欺辱,更无需交纳贡品,委曲求存。
升阳国三大家族,分别为仑家,家主仑文为当朝宰相,义弟是升阳国首富。颜家,家主颜乾为当朝皇帝。
王家,家主王阎,手握百万大军,雄霸一方,人称其为南山王!他是升阳国唯一的王爷,因皇帝颜乾无兄弟,也只有一女。
这天一早,升阳国都升阳城西门,人声鼎沸,喧嚣热闹。只见上万的精锐兵马,护卫着一辆豪华马车缓缓的驶进城,车马前头的幡号上写了一个硕大的:“王”字。
皇都老百姓认出了这大队人马是来自遥远的南山,隶属南山王麾下。
但王阎必须亲自坐镇升阳国的南山脉,防御邻国“拉蒂国”不时出兵对升阳国的侵略,所以老百姓想看看被簇拥的豪华马车内坐的是其长子还是二子,茶余饭后也能说一番稀奇,打发时间。
突然,一个年纪轻轻,衣着华丽的公子哥,驾着一匹雄壮异常的骏马,朝城门奔腾而来。此马在主人的驾驭下,全然不顾前方人潮涌动,就要冲撞进去,那架势大为蛮横。
此嚣张纨绔的胖公子,正是九霄当初提炼出的三道神魂中,散发着暗光的一道,经二千七百来年的天地灵气孕育成人。婴孩时被仑文偶遇,遂带回养大,取名仑回,如今不过十六岁,对前世亦无所知。
他性情乖张,眉间阴暗,神色邪气,与莫轮回较之,可谓截然相反。至于为何如此,则跟他所从事的“职业”息息相关。
简而言之。三大家族当年征战虽统一了升阳国,却也有仇敌余孽,暗部各地。他们明争不过,暗杀常有。而仑回是宰相仑文的独子,年轻稚嫩,自然是仇家认为的最“楚楚动人”的对象。
可仑回有夙慧,几经九死一生的暗杀未死,这些出乎预料的意外反而让他警觉。为了防止暗杀的发生,他便组建了一个侦察情报的势力,几年下来,仇人的暗杀行动被破获无数,扑灭于摇篮之中,仑回越安全。此丰硕成果,也令得他把情报势力做到了渗透升阳国各地,几乎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目。同时,也为了更好的保护他心仪的绝美女子。
如今的仑回,堪称升阳国第一情报头子,大行其道数年,遂成就了一身地下特工独有的阴暗气性。好像在暗处,更能分辨光明。
只是,当各种情报落入手中后,知道越多,他不禁为自己的处境,感到脊背生凉。
升阳国暗中势力近来私交越发频繁,似在酝酿着什么。尤其是手握重兵的南山王,更为神秘难测,隐有蠢蠢欲动之嫌,因为当年他打下半壁江山,最后却是颜乾称帝。三大家族虽一统天下,颜仑两家与王家却一直貌合神离。各中缘由,一时难以详尽。
话说回来。仑回身形较胖,在马背上眯着为数不“大”的眼睛,横扫了一眼在城门口围观王家车马的百姓,嘴角扯起一个阴冷的弧度,十足的邪人恶马相。
只听他喝道:“统统给本公子滚开,撞死不管!”
大群人听到这耳熟能详的声音,脸色突变,头也不回的狂奔,原本熙熙攘攘的城门口,顿时鸡飞狗跳。
逃远的人不时咒骂,“踏麻滴!被轮公子咋还没驾崩啊!”
“你没听说过万年王八,千年祸害吗?”
“像这种魂淡,最好被他的马反过来骑!”
“兄台鸿鹄之志,一定会照进现实的。”
只片刻功夫,城门口便荒无人烟,只剩下王家人马和俯视王家的仑回,他皱眉:王家!怎么突然带这么多人进皇都了?
天网恢恢,也有百密一疏之时。更何况,南山王是何等雄霸人物,不知他的举动,也属情理之中。
仑回想了一会儿,认为自己的情报人员可能死于王家之手了,才未传回半点消息,同时也决定让皇都情报人员立即查出王家进京何为。
但在此之前,他要先给王家一个下马威!于是,仑回猛地提起马缰,他所骑的雄壮异常的骏马,顿时“吁律律”的嘶吼着,载着他在王家车马前排猛然蹬蹄,大力一跃,飞出去二丈远。
这挑衅之举,直接导致王家前排人马,如临大敌的跟着胡蹦乱跳,差点人仰马翻!小小城门口,在仑回的玩弄之下竟有几分兵荒马乱之势。
“哈哈哈哈。”仑回张狂大笑,继而扭转马缰,飞奔而去。
王家之人费了好一番力才稳住躁动的马,领头人觉颜面尽失,更是大骂已经远离的仑回:“混账小儿!”,他正欲追去。
豪华马车内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截住了他:“史迁,不要追了,我们此行的主要目标就是他。”
叫史迁的领头立刻停下,恭声道:“是,大公子。”只是目中阴狠,仑家仑回吗?最好别落在我手上!
王家大公子名为王嵩,他淡淡道:“人马都累了,去王家官邸安置,休整两天。你先带几个人把父王的密函拿给王家在升阳城的势力,让他们做好准备。此次行动,父王筹备近十年,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他又森森道:“若有不从,杀无赦。”
话语之间不难听出,王家皇都之行,来而不善。
史迁抱拳称是,遂跨着马带上几个人去了。其余众人,护卫着王嵩向城西的王家官邸行去。
仑回是一个臭名昭著的公子哥,其狼藉名声远播升阳国各地。仗着权力欺男霸女,常把皇都闹得鸡飞狗跳,也是个荤素不忌,还睚眦必报的阴狠角色。
皇都人畏其权势,于是就有了仑回公子所过处万人空巷之状,个别彪悍的老母鸡看到他也顾不上护犊子,先飞哒哒的开溜。
其劣迹斑斑无人不对他咬牙,诅咒他在某个天黑路滑之夜被一群牛或马给惨绝人寰的那啥了,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
但事与愿违,自情报头子身份以来,他逍遥快活无边,流连风月场所时还给自己起了个“小相公”的雅号,暗毁其父大相爷的威名,也不在乎画虎不成反类犬,真可谓升阳不孝无双。
时间很快到了中午。
升阳北城花满楼内,荷花涟涟的小湖上,碧翠依依的凉亭中。
一位婀娜的年轻女子盘膝而坐,她俏颜如花,白颈似鹅,目若秋波,眉间流淌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春意更为撩人心弦,是个风情绝佳的美人。
微风吹动,衣袂飘飘,案桌上瑞脑熏香,沁人心脾,美人白皙的玉手置琴之上,纤指撩动,拨弄出优雅动听的琴声,她也时而轻启粉唇,唱上一段仙音绕梁的曲子。
花香熏香美人香,风声琴声歌莺声,怎不叫人如痴如醉。
此美人对面坐着一位闭目的英俊公子,倾耳聆听。亭外立着一个衣衫革履的壮汉,是他的护卫。
少顷,曲毕。
美人袅袅而起,对年轻公子行了一礼,道:“王公子,奴家献丑了。”
王公子睁开了眼,目光无丝毫避讳的在女子娇躯之上游荡了几秒,方才笑道:“呵呵,白小姐不仅琴艺卓绝,更是貌美如花,那有献丑一说?能独赏美人仙曲,倒是在下倍感荣幸。方才小姐所弹之曲甚是养神,只是不知曲名为何?”
“奴家闻公子远道而来舟车劳顿,弹了一首《声香》。”说到这里,女子欠了欠身,道:“此曲确能养神,但听得太久也会使人困乏,公子勿怪才是。”
见美人一笑,王嵩双目一愣,略微失神,半晌才摇头表示不会介意,神色陶醉深吸了一口飘荡在空气中的香味,带着淫邪之色,击掌笑道:“《声香》,妙妙妙!与方才之曲极为般配,不愧为京城小娘子白牡丹,哈哈哈。”
女子早已习惯男人在看她时脸上画满的各种欠揍神态,但身在此楼,不得不很有修养的掩嘴浅笑,无视那些男人令她作呕的动机。
但正在这时,突然一个声音传来。
“小相公配小娘子岂不更妙!更般配!”
来人正是仑回,他不顾身后花满楼的老鸨子一脸哭相的阻拦,硬闯了进来。
凉亭内的公子是王嵩,亭外是史迁。史迁见来人是让他受过辱的仑回,魁伟的身躯猛踏出一步,挡住矮他半个头的仑回进入凉亭,并喝道:“大胆!若不速速止步,休怪我i不客气!”
仑回身后的老鸨子见此场景,她不便干预,遂转身离去。但老鸨子并不担心会有极端的事情发生,仑回此子,并非表象那么粗劣。虽其作风阴险,但他的习武天赋让许多曾技惊天下的老辈武者都觉后生可畏,年纪虽幼,却有高手造诣。老鸨子装模作样的阻拦仑回进来,只是给王家面子。毕竟这是皇都,不是南山。她反倒替史迁担心,招谁惹谁不好,非得惹这狠角,还是个下人。
仑回始终带着浅笑向前走,当离史迁一步之遥时,他猛然抬手,单刀状砍向史迁的肩膀,速度之快,令史迁反应不及。
只听“啪”的一声,史迁肩旁被重击,他一个踉跄向摔向护栏,栏杆撞折,人也差点跌进湖里。当他一脸骇然,狼狈的转身时,仑回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只顾向亭内走去,始终没有看他一眼。
史迁肩膀传出彻骨剧痛,后背冷汗直流,他有五品劲道的武力,却万万想不到,仑回如此年轻竟有六品劲道的实力!但仑回的再次漠视,他屈辱感犹胜,这让他眼里闪过一抹狰狞。
原本一番风雅的凉亭,因仑回的到来而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