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月凉指着男人的脸,结结巴巴道:“你……你的脸……怎、怎么会这样?”
年约二十三四岁的男子浓眉大眼,眼神很是深邃,五官整体来说,很是完美。可以说是万中无一的美男子,可是他左脸上有一个大脓包,足足鸡蛋那么大!
男人错愕过后,愤怒了,急忙转身对着祖月凉,他大吼道:“老子说过,不让你看我的脸,你当耳边风是不是?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祖月凉此时五味杂陈,不知是该气愤,还是道歉。
不管男人的脸怎么弄成这样,又不是她弄的。
你要是不想被人看到,你别出家门啊!
可是看到男人这么羞怒的样子,她又有一些于心不忍。
她想了想,还是转过身,老老实实地在前面带路。
祖月凉凭着记忆,左拐右拐,七弯八绕的走了一个时辰。
在这期间,二人没有任何交谈,男人只是静静在她身后。
男人表面静静的,其实内心却在做着思想斗争。
眼前的女子,待走出这个怪地方后,到底要不要杀了灭口?
不杀?可她看到了自己最狼狈的样子。杀?可她只是看了一眼自己,并不是她的错。
要是以往,他一定毫不犹豫的把人杀了。反正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弹指之间的轻松。
可是,回想白天路过她房间时,看她发呆的样子,好像很多心事。再回想刚刚在她房内,她绝望地喊着“玉儿”的名字,神情是那么哀伤和无助,让人看了心痛。
这个年纪不大的女子,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玉儿是她的情郎,可她眼中流露的神情并不是爱慕之情,更像是……更像是母亲失去孩子一样的神情。
难道,难道她未婚生子,然后滑掉了?
可是,左看右看,也不像啊!他越来越疑惑,望着祖月凉单薄的背影,感觉是那么冷漠和寂寞。
这个女子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从不对人感兴趣的他,竟然对眼前的女子产生了好奇。
他在这里胡思乱想,祖月凉也冷静了下来。
她在想,没记错的话,在上一世,一个月后,渣男颜君成就要第一次出现在她生命中了。
祖月凉的心越来越冷,突然听到身后男人“喂”了一声,她这才把恨意掩藏起来。她停住脚步,这一次并没有回头,问道:“怎么了?”
男人说道:“还要走多久?”
祖月凉借着火把的光亮照了一下周围,指着一个方向说道,“前面就是出口,给我解药!”
男人想了想,还是从腰间拿出一颗药丸递了过来。
祖月凉偏过脸,刚要伸手接过,男人却一收手,警告道:“你若是敢跟别人说见过我的样子,我是不会放过你的。所以你最好把今天的事情忘掉。”
祖月凉嘴角勾了勾,淡淡地说道:“希望你也一样。我们最好别再见。”
她真的不想理会这些无关的麻烦,她还有很多要做的事情。
男人从后面,看到祖月凉的侧脸,有那么一瞬间,无法把此刻的女子与咬她的女子联系在一起。朦胧的光火下,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却令人看不透,仿佛刻意掩藏了很多秘密。
他情不自禁了问了声:“谁是玉儿?”
祖月凉心中一痛,眼圈泛红,但很快又忍了下去,她故作镇定,冷冷地说道:“不关你事。把解药给我,你走吧!”
男人看她的表情略显哀伤,便没有忍心再问下去。他把解药放在她手里,说道:“多谢。若是想到那个玉儿的名字会让你伤心,就换一个好了,比如‘风儿’、‘云儿’等等。”男人略微沉思了一下,说道:“就风儿吧!以后想到风儿,可以想到我,想想我的脸,你还有什么难过的?”
祖月凉一时没收住,噗嗤笑了,“你不是不让我记住这件事吗,怎么还给我出这样的主意?而且,你一个大男人叫风儿?这也太奇怪了吧?”
男人见祖月凉终于笑了,心中一暖,似是舒服多了。他说道:“谁说我叫风儿?我的名字叫风绝,记住了,风儿的风,绝色美男的绝!”
他故意在后面一句加重了语气。
祖月凉哈哈大笑,真是拿这个无赖没办法了,她指着他脸上的脓包笑道:“你?绝色美男?”
风绝不服气地扬了扬下巴,说道:“怎么着?我哪一点不像?”
祖月凉噗嗤一声,但又不好明说。
风绝看懂了她的心思,便解释道:“我脸上的东西只是暂时的,我研究毒药失败了而已。”
祖月凉收回笑声,严肃地问道:“那你来我们巫族,到底有什么目的?”
风绝叹了口气,说道:“听说这附近有一座叫南汤的山,上面很多草药和珍贵的药材,我为解我脸上的毒一路摸了过来。没想到上错了山,竟然歪打正着进入了传说中的巫山。”
祖月凉暂且相信了他的话,因为他说的南汤山确实在两千里外,而且上面也确实有很多草药。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再过一个半时辰,就会天亮了,要赶紧回去,她点了点头,说道:“行,你走吧!”
风绝邪邪地一笑,抱拳说道:“山水有相逢,我们来日再见!”
祖月凉没理他,因为风绝话音一落,身形已经不见了。
她赶紧把解药吃了,然后徒步往回走。
被风绝这么一闹,她沉重的心情似乎得到了一丝缓解。
她一边走,一边暗暗告诉自己,现在已经重生了,过去的伤痛藏起来,绝对不能让人知道她的经历!
这样一走,又走了一个时辰,天蒙蒙亮,祖月凉心中无奈,体力太差,又没武功,恐怕到了家门口时,很多人已经起床了。
她正想着怎么解释,突然听到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你是谁?干嘛鬼鬼祟祟的?”
祖月凉无语,自己明明走得坦坦荡荡,哪里鬼鬼祟祟了?
她停下脚步,回过身去,看到一个十五六岁的俊朗少年,瞪着一双虎目正戒备地望着自己。
“问你话呢,从来没见过你,你是从外面进来的?”俊朗少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