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五,正是端午佳节,本来炎热的天气经由几日雨水的冲刷,洗去了空气中的沉闷,碧水蓝天,再加上不时吹来的阵阵微风,着实让人心情愉悦不少,千鲤湖的游客也顿时变得更多了起来。
柳靖抚着颚下的一把长须,眼中带笑,透露出无比欢喜的神采。
“看来老天爷也在帮着那个丫头呀,本来我还担心这般重的暑气,多半邀不到什么人来,没有想到接连的几场大雨竟是让今天的天气变得极为凉爽。”
柳靖心中暗暗的想,同时目光又落到了摆放在桌案上的那些极精巧的玻璃器皿,心中却是不由得更加的震惊。
“只是不知道这些玻璃,那丫头是打哪儿弄来的,便是我那府里也没有什么。”
柳靖虽只是一个小小的知府,但是其父柳山却是当朝宰相,其一母同胞的长兄柳飒是吏部侍郎,而柳家也与京中许多世家结亲,威势赫赫,权倾朝野。
因此,柳靖若非是为了避嫌,现在不说是京中高官,也是一方大员,又何必被拘束在这一县之地,数年不得升迁?
也因此,柳家之富庶可想而知,而偏偏以柳家这般的财势,这玻璃器皿,柳家也并不多,只因玻璃器皿大燕并不懂制造,乃是西狄国独有,所以多为皇家御用,只有立了功的大臣会得皇帝赏赐一二件。
而现在,区区一个品酒大会,白锦葵竟是拿出这般许多的玻璃器皿,柳靖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
而不仅仅是柳靖,能得柳靖邀请前来品酒大会的,又岂会是普通世家子弟,其中有许多不乏是柳靖在京中认识的好友,以及柳家世交之子,俱都是家世显赫。
“子清,你且同我说说,这举办品酒大会的东家是何方神圣,这些东西怕件件都是价值连城之物,怎么竟是这般轻易的便拿出来了。”席间,一个柳靖的至交好友开口询问道。
“常山,我也不怕你取笑,在今日之前,便是我都不知道她会拿得出这些东西来。”柳靖苦笑一声,道。
“她?”被称为“常山”的男子愣了愣,“她是谁?”
“晚些再与说吧,此间说话实在不便。”柳靖打量了一下四周,开口说道。
常山听了,便看了一眼四周,只见许多的目光都转向此处,于是便点了点头,这才闭口不问了。
两人正说着,台上白锦书却是已经宣布了品酒大会的开始。
随后,只听一阵歌声便传入了众人的耳朵。
这歌声并不似一般**乐坊中的曲调,初时声音颇为轻柔低缓,随即节奏便越来越快,但是声音却是宛转清脆,恰似黄莺出谷,乳燕归巢,又似乎珠落玉盘,配合着那丝竹之声,真正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一曲歌罢,众人却还是沉浸在歌声之中,直至一阵香风过处,这才回过神来。
随后,便见几名容颜貌美的女子,一手托着托盘,托盘中放着一壶美酒,缓缓而来。
这些女子显然都经过了严格的训练,虽看似步伐轻缓,但衣带却是微微飞扬,长裙及地,看不见那脚上穿着何等精致的绣鞋,给人的感觉却如凌波踏空,缥缈仿若仙子。
而更让人觉得注目的却并不是这些女子,而是这些女子手中所执的酒壶与酒杯。
这些酒壶与酒杯俱是用一种五彩斑斓,透明有如水晶一般的东西制成,酒液倒在其中,映着阳光,宛若黄金一般熠熠生光。
而那酒香,也是在刹那间飘香万里,瞬间便笼罩了整个千鲤湖,一时之间却是再听不到鸟叫,亦闻不到蝉鸣,便仿佛世界一切皆已经沉醉在了这些酒香之中。
白锦书看着眼前的一幕,眉毛微挑,却是露出了一抹笑意,现下还是让这些人慢慢品尝这些美酒的滋味,等到时,他便可坐在那里收账了。
……
而另一边,白锦葵却是并不清楚品酒大会举办得如何了,而她也并不怎么担心,只因为她相信,就算那些酒都是普通的白开水兑马尿,只要有那些玻璃琉璃做的酒壶酒杯,这些酒也能够卖出个天价来!
不过,白锦葵却是没有想到的是,这点翠阁才开业,竟是便遇上了件难办的事情。
有人要强卖东西给点翠阁!
白锦葵有些无语的看着眼前这个又黑又高还颇为壮实的男人,沉吟了半晌,这才开口说道:“这位公子,你是不是搞错了,我这里并不是当铺,也不是兵器铺,若是你要卖这宝剑,希望你找对了铺子再来!”
岂料那男子听了这话,却是不以为意的问道:“不知道姑娘这铺子是不是珠宝铺子?”
白锦葵点了点头,道:“我这里主要是卖些琉璃以及玻璃所制的饰品,其它珠宝首饰都是附带,不过玻璃琉璃所制的饰品价贵昂贵,远胜一般珍珠宝石,因此也算是珠宝铺子吧。”
那男子听到白锦葵这话,眼中不由得闪过了一丝讶异,但随即便笑道:“既是如此,我这把宝剑你便更加没有不收的道理了。”
说着,那男子便将剑放在了柜台之上,然后开口说道:“我这宝剑乃是玄铁熔炼了精金费时三年方才铸成,本身吹毛断发,削铁如泥不说,这剑鞘之上也是镶珠嵌玉,而上面随便的一块宝石我相信也是价格不菲,怎么便算不得珠宝了?”
听到这话,白锦葵不由得心中朝天翻了个白眼,她还从未遇到过如此强词夺理的人。
只是虽然白锦葵嘴上不承认,但是拥有系统鉴定的她还是一眼便看出了此剑的不凡,而有着这般宝剑的人,其主人想必也并非凡士。
想到这里,白锦葵便忍不住望向了那男子,企图从男子的身上看出一点高人的气质,只可惜白锦葵对高人的理解大多停留在诸如黄药师、杨过等这般的人物身上,而这男子虽然看体格健壮,但是却着实看不出一点高人的样子。
不过,白锦葵也知道,人是不可貌相的,而且就算这男子不是什么高人,就凭她的身板儿,怕也不是这男子的对手。
而且,这男子若真是耍起无赖,赖在这点翠阁不肯走,白锦葵也是没有丝毫办法。
因此,白锦葵心中微微一叹,只得开口道:“罢了,公子既然这般说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还望公子签下一份字据,以免日后纠纷。”
说着,白锦葵便让掌柜刘叔准备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