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葵虽然有着尽快将酱油给研制出来的想法,但是酿制酱油所花费的时间毕竟比较长,至少需要三个月,如果要让颜色更深,味道更浓郁,就需要一年以上的功夫,因此无论如何白锦葵也不可能在酒楼开张之前酿好酱油。
因此白锦葵决定暂时将酿制酱油的事情放一放,毕竟这事情急不来,只先准备酒楼的开张。
闻香居在杜氏转卖给他们之前便已经歇业近两个月的时间了,里面的厨师伙计也早打发了,要想开张便得重新招人。
而要招工自然是不难的,怕只怕招来的人品性不好,再有就是,他们之中年纪最大的白锦书也不过十四岁,再加上白锦书过不了几个月便要参加院试,白锦葵只想让白锦书好好用功,而不是费太多精力在酒楼之上。
因此,能帮她忙的也就是白锦墨和白锦乐了,白锦墨还好,因为他之前便跟着许二虎见过不少世面,人机灵,心思也活络,是个不怕吃亏的主儿。
但是白锦乐就不行了,白锦乐在白胜春夫妇去世前,年纪尚小,虽然如今历经磨难,人也渐渐变得成熟稳重,但毕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心眼又不是很多,白锦葵唯恐他被人诓骗了去。
于是白锦葵便跟白锦书和白锦墨商量,白锦书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想了想,道:“三弟虽然心眼不多,不过要想欺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小妹你不用多想,更何况不管是谁总要学着慢慢长大,三弟吃些亏也无所谓,若真是我们只管一味着护着,将来能有什么出息?”
白锦墨听了,也是点头:“大哥说的对,三弟是得磨磨性子,不然就他那小霸王的脾气,在自己家里还好,若是在外惹了事儿,却是没人能替他兜着揽着。”
白锦葵听到白锦书和白锦墨都这么说,想了想,觉得他们说得都挺有道理,不过白锦乐的性格倒也不至于像白锦墨说的那般,在她看来,白锦乐虽然性格是有些霸道,但是却并非不懂事,相反,很多时候,他往往比任何人都更有分寸。
想到这里,白锦葵又跟白锦书和白锦墨商量起招工的事儿,白锦墨想了想,便试探着问道:“要不,咱们请杜老板帮帮忙?”
由于这段时间白锦墨一直给杜岳的望春园送冰糖葫芦,因此渐渐的跟杜岳也熟了起来,在他看来,杜岳这个人还是颇为和善的,因此才有了这样的想法。
“还是不要吧?”白锦书细细思量了一回,觉得有些不妥,“虽然咱们跟杜老板已经很熟识了,但是那毕竟只是利益之交,更何况在商言商,若是真的请杜老板帮忙,那就等于欠了他一个人情,这金银财物还好,人情债最难还。更何况,若是我们拜托杜老板帮忙,他却暗中搞小动作怎么办,要知道,杜老板至今可还念着冰糖葫芦的方子。”
说到这里,白锦书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冷笑。
二弟可能不太清楚,但是当初他第一次见杜岳的时候便知道杜岳是个老狐狸,而当初小妹拒绝卖方子给他,他虽然表面没说什么,心中却未必没有生气。
当然,他这么说,也不是说二弟就是个缺心眼儿,只是二弟到底年纪小,又与杜岳接触的时间长子,难免被杜岳的表象给迷惑住。而他能看得清,也不过是一早便对杜岳心有提防,又不是身在局中而已。
“也,也不至于吧。”白锦墨听到白锦书这么说,虽然觉得有理,但又觉得杜岳不像这种人,因此不由得有些踌躇起来。
“总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听大哥的吧。”白锦葵也不想拿这件事情去求杜岳,因此便这么说道。
而白锦墨见大哥和小妹都这么说,便只得打消了这个想法,然后问白锦书:“那依大哥的意思,要怎么办比较好?”
白锦书还未开口,白锦葵却是开口说道:“依我看,倒不如去寻杜婶儿,酒楼原就是从她手中买的,以前酒楼中的伙计虽被她打发了,但是请她再帮忙找些伙计应该不难。而且杜婶儿这人,虽没接触过几回,但我瞧着人挺实在的,不似什么奸猾之人,不然当初也不会同意咱们分期付款了。”
白锦书听了,便看向白锦墨:“二弟,你觉得怎么样?”
白锦墨想了想,便道:“杜婶儿这人确实不错,那天在公堂上,我还担心她在县令大人面前将小妹的抖落出来呢,结果她却顺着我的话往下说了,应该是个心善的。”
白锦书见白锦墨也这么说,便点头同意了。
三人正说着,忽见白锦乐大叫着飞也似的奔了进来,白锦书见了,不由得低声斥道:“这么大人了,怎么还不学着稳重些,亏你还是当哥哥的,小妹都比你懂事了。”
白锦乐听了,不由得涨红了一张脸,呐呐的低下了头。
最后还是白锦墨开口当了和事佬,问道:“好了,要教训待会儿再训,三弟,这么咋咋忽忽的闯进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白锦乐听了,忙开口道:“大哥,二哥,小妹,外面县令大人领着个男子来了,说有事情要商谈。”
白锦书三人听了,不由得一愣,最后还是白锦葵先反应过来,道:“那男子莫非就是县令大人的大舅兄,为了冰糖葫芦的事情来了?”
白锦墨觉得颇有可能,白锦书听了,大袖一挥,学着白胜春在世时的模样颇有气势的沉声说道:“不管怎么样,先请县令大人他们到楼上的雅间坐坐。”
闻香居虽然尚未开张,但是白锦葵兄妹四人已经将其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包括所有杯盘茶盏也是清洗得十分干净,因此雅间中自然也是打扫得一尘不染,用来待客自是不会失了礼数。
而白锦书这么说着,便先同白锦墨、白锦乐往楼上雅间去了,而白锦葵则是去了厨房,煮了一壶茶水便往楼上端去。
而等到白锦葵推开楼上雅间的房门,一个看上去大约只有三十上下,穿着一身大红衣袍的俊美男子便这么闯入了她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