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安在金梧阁睡了一个并不算安稳的觉,起床的时候见进宝一旁伺候着还微微一怔,讶然许久才道:“原来这里是云州。”
进宝道:“二公子可是糊涂了么?”
陆长安笑道:“是有些糊涂了。”说罢起身穿了衣服出门透风。见乌巧儿一路走过来,陆长安心中忽的想起唐宋。他怔忡了许久,才喃喃自语道:“我竟如此想念徽州……”
乌巧儿上前行了礼,道:“二公子,老爷和夫人要你过去吃早饭。”
陆长安晃神的应了声,道:“知道了,你且去吧。”
待陆长安到了点翠堂,吃饭的时候便有些心不在焉。宋落花见他神色轻晃,只道是他未解乏。吃过饭后便道:“若是累了你再去休息一阵子。”
陆长安微微摇头,道:“倒不是累,我只是有些想沈姨和三爷爷。”
宋落花笑道:“莫不如你接了他们来云州。”
陆长安道:“三爷爷身体不好,不宜换地居住。我走的时候不是没提过,只是沈姨一向以三爷爷为重。”
宋落花道:“师姐她爱慕金三爷多年,这些年一直随着他隐居。你让他们分开,只怕非是海枯石烂不可。”
陆长安道:“是,所以我再也不提了。”
宋落花瞧见萧逸风站在门口一直望着陆长安,便笑道:“你去和你哥说会子话吧。我瞧他要把脖子伸断了。”
陆长安笑着起身道:“娘,那我这就走了。”说罢便与萧逸风一同离去。
出了门萧逸风就急急的道:“拿上剑出去比试比试。我看看你如今精进如何?”
陆长安笑着应了,拿了如意剑便与萧逸风在夕照坡比试起来。
萧逸风剑势破天,陆长安剑法飘逸。二人纠缠许久,竟是陆长安占了些许上风。待得陆长安削断萧逸风手中剑时,萧逸风便大惊失色。
“长安,你这是什么剑法?”
陆长安思忖片刻道:“秋瞑剑法。”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空山新雨后”,此乃第一招。剑势恢弘,铺天盖地宛如秋雨成帘。“天气晚来秋”为第二招,招式潇洒连贯直逼面门。“明月松间照”剑势自上而下,如明月照松。“清泉石上流”为第四招,剑势偏低直攻下盘。“竹喧归浣女”为第五招,剑法凌乱无章叫人无措。“莲动下渔舟”为第六招,剑自下而上挑起。“随意春芳歇”为第七招,便无任何章法全凭应敌之动。“王孙自可留”最后一招,剑势惊鸿,剑气如龙,一剑定乾坤。
司徒晗远远的见了,晚上的时候便叫萧逸风去了书房。
“我这剑乃是玄铁打造,随了我三十余年。如今你且拿去,与你共战江湖吧。”
萧逸风肃容道:“逸风定不辱没这剑。”
司徒晗摆摆手,叹气道:“我如今没什么好教你的,全凭你自己领悟勤勉。日后若有造化,还望你莫忘初心。”
萧逸风在金梧堂与陆长安说起司徒晗这句“莫忘初心”时,陆长安挑眉道:“什么初心?”萧逸风道:“行侠仗义呗。”
陆长安思忖片刻道:“兼济天下,行侠仗义。”
萧逸风撇撇嘴道:“你自己兼济天下去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陆长安看了他一眼,笑道:“胸无大志。”
萧逸风翻白眼道:“我活的也算乐呵。”说罢往陆长安的炕上一躺,支肘侧卧好不闲逸舒坦。
陆长安等下看书有些累眼睛,便道:“你今天可是要在我这睡?”
萧逸风道:“是,我跟你说会儿话。”
陆长安便脱衣钻进被窝,道:“讲讲吧,你在四川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