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风只觉得嘴里发苦急得发狂,大声喝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女子傲然道:“敬小宛,我叫敬小宛。”这女子眉间神情风轻云淡,却有森森杀伐之气。“你早晚都要死在我手里,若是你不死,那便是我死了。”
说罢,女子破窗而出,一起一伏再不见踪影。
萧逸风赶忙去寻陆长安,顺着门口雪上痕迹一路朝南追了过去。
那老头死在了树林里,却不是死在陆长安的剑下。因为陆长安根本没有拔剑,甚至陆长安还与他说了几句客气话希望老头可以把马还给他。
“陆二公子,你们快些离开……”话没说完,一柄钢刀就直直飞了过来刺透了老头。
陆长安气的要命,登时拔了剑大声道:“是谁?”
林中除了老鸦的叫声,再无别的声响。更不要说一个大活人。
直到萧逸风赶来看见陆长安,陆长安才气急败坏的道:“他娘的!”
萧逸风听陆长安说完这件事,冷笑道:“老二,若是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我们就一定要去找到张烤鸡。”
陆长安立刻道:“自然要去。”
二人便上了马一路奔驰而去。待到了丰泰县玄武大街上,寻了门号找到了张烤鸡的铺子。见这铺子门板还没有拆下来,俨然一副没有开张的景象。
陆长安和萧逸风对视一眼,陆长安去问了邻家老太:“请问,今日这里没有开张么?”
“不干了,早不干了。”老太笑了起来,道:“你是慕名而来的么?哎呦,回去吧,老张大哥死了以后,张家那小子早就把他爷爷的秘方卖了。”
陆长安讶然的看向萧逸风,又问道:“张大爷去了多久了?”
“一月有余,他们家那个不争气的孙子给他爷爷治了丧以后就跑了。”
“跑哪去了?”陆长安沉声问道。
老太哼了一声,道:“谁知道躲在哪个窑子里去了。”
陆长安气馁的看向萧逸风,只见萧逸风脸色沉得十分难看。
“老二,我怎么觉得好像什么事都是冲咱们俩来的。”
陆长安忽的笑了起来,道:“既然什么都是冲着咱们来的,不如我们先回去以静制动。反正在这里也查不出来什么,还不如回家等他们找上门。”
姑苏城,晏府。
她就在那天的日光流转映照之际,猛的陷入了他眉眼间的清澈里。桃花悠然盛开,她的心花亦是绽放。
晏朝云很少这样发呆,自打她遇见了陆长安,她越来越喜欢发呆。
心里压制了二十年的情感终于寻了一个缺口如同洪水一般倾泻而出,这感情滔天覆地的让她寝食难安。
饶是她,也敌不过儿女情长。
她问翠云:“你那日也瞧见了他,可觉得他还好?”
翠云如实回答道:“好得很,虽没有大公子英俊威风,却比大公子多些倜傥卓然。”
晏朝云笑了起来,道:“恩,我也这般觉得。”
翠云道:“大公子已经出发去了云州,只怕年前就能知道消息了。”
“哥哥办事一向稳妥的很,只是我觉得此事并不会那么顺利。毕竟……”晏朝云叹口气,道:“剑圣隐退江湖多年,从不涉及武林中事,俨然已是行商之人。哥哥若是强迫他们,只怕人家未必肯屈服。”
话音刚落,便有人在窗根下轻轻叩了窗。
翠云一喜,道:“是平京。”说罢忙走过去开了轩窗。
窗外,有一张俊美且无任何表情的脸。
“大小姐,大公子托人八百里加急送信回来。云州那边应了亲事,只等着选日子了。”
云州,君山,松涛堂。
司徒晗从来没有这般垂头丧气过,看着脸色苍白的陆长安,司徒晗稳了好一会儿的神才能开口道:“长安,此事说来话长。”
陆长安轻声道:“爹可是有难言之隐么?”
司徒晗默然,良久才道:“是。”
陆长安道:“我听到爹曾为我言辞激烈的抗拒过。”说罢,陆长安轻悠悠的笑了起来。“我猜他一定是拿什么事胁迫了爹,才以至于……”
“不算胁迫。”司徒晗摇头,叹气道:“你切不可为了此事而心有芥蒂,到时候委屈了你未过门的妻子。”
陆长安暗自咬牙,道:“那自然不会。我只是心疼爹……”
司徒晗想了好一会儿,才道:“二十年前江南金家盗取武林各大门派武功秘籍,一时间闹得天翻地覆。金家家主金焕昌修炼西域邪术,害人不浅。武林盟群起攻之,致使金家上下一百余口死亡,唯独一人被我暗自救出。此人便是你三爷爷——金茂昌。”
“什么?”陆长安大惊。
司徒晗惨笑一声,道:“这些年我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还是被晏裕棠洞悉。他拿了这件事与我商量你的婚事,若是你三爷爷被武林中人知道还活着,还不知道要怎么来讨债。”
“难不成三爷爷……”陆长安心中浮出一个很让他恐惧的想法。
司徒晗看了个分明,便道:“不错。金焕昌罪大恶极,却是你三爷爷兄长。你三爷爷为了救金焕昌,杀了不少江湖人士。这其中,不知道有谁的兄弟有谁的爹。”
陆长安微闭双眼,面色苍白凄惶的站起了身。“爹,既然如此,孩儿谨遵父命就是了……”
“你大哥的日子定在来年的二月初三,你的日子定在了来年八月十一。”
陆长安走后,司徒晗长叹一口气。脑海里便浮现了晏裕棠的眼眉。
“……当年金家灭门,谁也没有找到剑仙金茂昌的尸体。前辈您当时德高望重,竟然放弃了武林盟主的位子隐居云州。二十年后,您的次子陆长安手执青铜宝剑,用的招式皆是当年试剑大会上金茂昌展示出来的剑法。我若没有猜错,金茂昌便在这云州里,君山上。”
“……前几日贵府二位公子前往丰泰县寻张烤鸡的烤鸡。不料张烤鸡已死,铺子和配方被他孙子尽数卖了。不过巧的很,恰好是我买了……这张方子我买来也不过是想烤几只鸡吃,远不如在您手上有用。今日我就将这方子赠予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