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王看着战毓云淡风轻的模样,气不打一处,:“谁给你的权力,随便处理本王的女人。”
自己的丈夫当着所有人的面,这样维护一个妾室,而完全不给正妻面子,这在大明几乎是不可想象的,而在场的所有人,都几乎是司空见惯。必经战毓的恶名与她的美貌是相当的。
青衣收敛了嘴角的薄笑,表情变得严肃:“我可是翼王妃?”
翼王冷笑:“那又如何?”
“所以,我处理贱婢的权利自是大明律法给予的,是吾皇给予的!王爷,难道是有什么不满?”
翼王心头微颤,嘴角的冷笑凝结,话说到这个地步,他真的没有办法冒着不敬律法,不敬皇帝的险,来反驳战毓。
“何况臣妾一直都是依照规矩办事并无任何不妥之处,王爷在外为国操劳,而后院的琐碎小事就交给臣妾,不会有错,翠袖,将柳氏所犯之罪,念给王爷听。”
翠袖毫无波澜的声音即刻响起,等她说完翼王的脸色已经铁青地像一块铁板。这女人完全不给他一点选择的权力。
青衣平静的与翼王对视,不带一丝情感的波澜。她很清楚如果自己现在示弱,不仅前功尽弃而且今后的路将更难走,所有人都敢欺压在她的头上。
看着她淡漠的眼,翼王觉得自己满满地怒火被泼了一盆冰凉的水,没有畏惧,没有爱慕,那一双眼失去了之前看向他的所有情感,他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十分不舒服。
她知道对待这种位高权重的人,要先兵后礼,打压他们的气势之后,利诱更是必须的,若是把他们逼得太急,不顾后果的反咬一口,当着这么多人,总是不好看。
青衣走到翼王的跟前,压低嗓音。
“今天鸾笙妹妹大婚,柳氏便闹出这样一出闹剧,在场多为名士儒生,他们最重的便是规矩,今天若不处理了柳氏,恐难服众。”
看着翼王怒气微微消减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青衣心底冷笑,却继续说:“若是处理了柳氏,给鸾妹妹立了威信,这些人的心里肯定对王爷更为敬重。”
她顿了顿,叹口气做惋惜状:“二品贵妾,只能有四个不是么?”
翼王眼睛一亮,鸾笙的位分一直困扰着他,一品贵妾只能有一个,二品贵妾只能有四个,可是位置已经满了,可是三品又太委屈鸾笙,显得翼王府对鸾笙不够重视,会引起这些文人骚客的不满,封为二品贵妾,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他看向柳依依的目光,突然就带了几分残忍。柳依依被这目光看得心底冰凉,她刚欲说话,就被翼王冷酷的声音打断。
“柳氏如此不识大体,就任由王妃处置吧!”
话音一落,柳依依看向翼王的眼神里已经是满满地不可置信与绝望,所有人都无法相信,前几天还与柳依依软意温存的翼王竟然会听从他最厌恶的,从来不屑一顾的王妃的话。
柳依依直到被拖出正门血溅当场,都再没有出过声,青衣知道这份安静,是因为,心已死。
柳依依对翼王的感情有多深她不知道,但是翼王应该是她唯一的男人,应该是她全心全意付出,讨好的男人,而这个男人只为了一点利益,就毫不犹豫的放弃了她,比起死亡,应该是翼王这种态度,令她更难以接受。
而,青衣。要得却正是这种效果。她要这群女人看清翼王的面目,她要让她们知道白楚嫣不是能护住她们这群人,她不着痕迹的扫视了全场的女眷,她满意的在她们眼里看到了唇亡齿寒的恐惧,她们之中几乎所有人都欺侮过战毓,因而她们看向战毓的时候已经都带了一点惊恐。
这是青衣瓦解白楚嫣在翼王府权势与树立自己威信的必经之路。
这血腥的场面令在场的宾客有些哗然,谁都没有料想到一场婚宴会带来这种画面。
青衣忽略众人各异的目光娇笑道:“都还等什么,祭祀已经完毕,快进行典礼吧,可不要误了吉时。”
喜乐应声而起,翼王掀开轿帘,签住鸾笙纤细冰凉的手,虽然看不见鸾笙的脸,但是这身段与气质,却是这里大多数的女眷都无法比的。
路不是很长,但是柳依依的血腥味,是在整条路上都闻得到的,但是鸾笙步伐丝毫不乱。
青衣看着翼王一脸春风得意,似乎柳依依的死对他没有丝毫影响,青衣不免再次为战毓不值。虽然谁年轻时不遇到几个人渣,她自己不也栽在里昂手里了?可是这翼王也真是太渣了些吧,虽然他现在对白楚嫣那么好,可是若是要牺牲白楚嫣去换皇位,她敢打赌,他会把她送出去。
不过,既然这男人为了利益能牺牲一切,那么他为什么对战毓,这个镇国将军的女儿如此深恶痛绝,战毓到底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迎娶鸾笙虽然排场很大,但是礼仪却很简单,毕竟只是个艺妓。
两人即将进入洞房之际,翼王回头看了战毓一眼,战毓很明白他不过是要自己履行承诺,册封鸾笙。
她报以微笑,示意他放心。翼王回过头,脚步有些不自觉的加快,青衣微不可察的冷笑,还真是着急啊。
青衣回头看着一脸菜色的白楚嫣,露出一个艳压群芳而大气端庄的微笑,戏已经看完了,她也该退场了。
青衣回到卧房,让红株和翠袖退下,自顾自的喝茶看书,终于她伸了个懒腰,声音慵懒:”下来。”
子昱郁闷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青衣看着他精致年轻的眉眼之间的一点郁色,尤其是熊猫眼还没有完全褪掉,她不由觉得好笑,乔子昱比翼王只小一岁,甚至身材更高大英武一些。但是城府却浅得多,虽然因为经常泡在战场上,挂着铁血修罗之称发怒的时候是挺吓人的,但是锦陵的妹妹,他自然觉得亲近,尤其是青衣教了他格斗的基本技巧之后,他就完全不拿战毓当外人了,但是熟了之后就觉得他,有点……呆萌。青衣这么善良,怎么会告诉他自己一进屋就发现了室内异样的感觉,然后故意让他在房梁多蹲了一会儿呢。无关功夫,只是杀手的警惕而已。
她不答反问:“你来做什么?”
他虽然兀自郁闷,但还是打起精神说正事:“事情很严重,虽然锦陵不想我告诉你,但是我觉得有这个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