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二）莫先生是个谜
挂断了和宁随艺的通话，蜂鸟从亭子里起身，去不远处的学院小卖部买了一杯奶茶，端着奶茶又打通了另一个人的链接：“你醒了？”
那边安静了大概半分钟。
听到这边没有下文后长舒一口气：“你吓死我了，我以为简一画找过来了。”
蜂鸟撇撇嘴，毫不留情的骂道：“谁让你去找离乱的，莫筱然都起疑了！”
顾小姐满不在意：“风吹雨也起疑了啊，这有什么。要有人起疑才有利于我浑水摸鱼。”
顾小姐没有节操的笑传来：“而且他们俩都是我们这边的人，怕什么！”蜂鸟不知道莫筱然和宁随艺达成了策反协议，她只知道风吹雨是她们的人，被顾小姐这么点破，蜂鸟也松了一口气。
“简一画动手了，复制品他已经做好了。”蜂鸟道。
顾小姐嘲道：“他速度倒是快，”
蜂鸟面色如常的看着绣风从校长办公室出来，说道：“现在我倒是看不懂了，简一画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小姐那边安静了许久，蜂鸟差点以为她挂断了链接。她道：“估计连简一画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心态。”
“啊啊啊啊，算了，不管这些了。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帮助华鸽玉，完成顾氏时代计划。”顾小姐道。
蜂鸟又问道：“你刚才……是被反噬了吧？”
顾小姐明显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蜂鸟回道：“我到现场的时候，顾云天已经倒在地上了。”
顾小姐闻言，低低地叹了口气，又愧疚的说：“我没想到母体和子体之间……过了几百年……联系还这么强。”蜂鸟那头也沉默了许久。
然后蜂鸟斟酌着转移了话题：“你现在还在宁随艺那里？”
顾小姐应道：“是的，我和辛枯草都在宁随艺这儿，你找个时间把辛枯草接走吧。”
蜂鸟一脸懵逼的问道：“辛枯草是谁？”蜂鸟和辛枯草根本不是一个时代的人，顾小姐显然忘记了这一茬。
顾小姐“呃，呃，呃”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语言来向蜂鸟解释辛枯草。最后只能无奈的说：“你自己去资料网查一查就知道了。”
“我还想问一件事。”蜂鸟的语气突然郑重起来。
“你……为什么杀齐夏？”
顾小姐没说话，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要杀齐夏？”
蜂鸟皱眉：“那枚箭矢不是宁随艺的吗？”
顾小姐被气笑了：“因为我在宁随艺家所以是我指使的她是吗？我亲爱的蜂鸟同学，你的智商是不是被狗吃了。”蜂鸟不满道：“那是谁干的！”
顾小姐从床上蹦下来，喝了口茶，一字一顿的吐出一个名字：
“丁虹。”
蜂鸟从椅子上一蹦而起！从她身边路过的学生都用MDZZ的眼神看她。“怎么会是他？！”蜂鸟极度震惊！顾小姐回道：“我怎么知道。”
蜂鸟好久好久才平复自己震惊的心情，声音带颤：“我以为要齐夏死的是宁随艺，结果是丁虹；我以为倒在我面前的是齐夏，结果倒在我面前的是顾云天；我以为挡着我和我对峙的是顾云天，结果是绣风；我以为天台上只有顾云天，宋石瑞和齐夏，结果天台上还多了一个绣风……”
顾小姐显然没明白她这么对比的意思：“嗯哼？然后呢？”
“你还没明白吗！这不正常！很不正常！这显然是有另一个人在背后操作！”蜂鸟顿了顿，“而且显然不是简一画。”
顾小姐没有感到半分危机：“有可能是华鸽玉。”
蜂鸟闻言，很认真的分析了一下这些差异：“顾云天倒下显然是因为你，绣风会上天台是因为宁随艺在罪城美食节用了我的脸，她应该是想帮助顾云天，所以归结下来就只有丁虹是真正脱离掌控的。”
顾小姐慢悠悠的回道：“丁虹本来就不在掌控啊。”
“怎么说？”
顾小姐用“你吃了吗。”的语气说出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
“丁虹是华鸽玉的人。”
“啊！”
蜂鸟初闻这个消息非常吃惊，但是很快她又觉得……这的确是十分顺理成章。
“怪不得……”蜂鸟回想起之前丁虹的两次出现。都出现的十分有意义。
第一次出现是在华鸽玉发布十三区通缉令的时候。他帮助顾云天改变了形象……准确的说，是他创造了风夜妍——这个十分重要的人物！如果不是因为顾云天曾经以风夜妍的形象出现在林、吴、绣三人面前，他们就不会在第七区学院认出顾云天来。
风夜妍这个形象作为顾云天的假体……真的是十分、十分关键。不论是以前，还是未来。
蜂鸟皱起眉头，她或许会成为顾云天接受顾氏时代计划的……唯一一个契机！
丁虹的第二次出现，是在【虚耗】任务的最后阶段。他几乎奠定了顾云天的胜局。而在把预知未来的药剂卖给顾云天时，华鸽玉和简一画就正好在VEA执行部顶楼的天台花园讨论顾云天。他让顾云天迟到了……或者是让神秘莫测的崔同学加入了顾云天的小组。
蜂鸟叹了口气，又突然想起来什么：“那这么说……简一画的手下四分五裂的可以啊。”
想想也真是，莫筱然和宁随艺签了策反协议；离乱和顾小姐也签了策反协议；丁虹是华鸽玉的人，穆和纪白予莫筱然的人……“啧啧，简一画要是知道了会气死吧。”蜂鸟幸灾乐祸。
顾小姐倒不如她那么高兴。
“关于莫筱然……”顾小姐沉默了片刻，“虽然我从未见过他，但是从你们的描述中，他是十分终于简一画的。”
“但是你们似乎从未想过他这样做的原因。”
顾小姐的话如同一声惊雷，炸响在蜂鸟耳畔，也让她开始思考这个以往从未注意过的事情。
仅仅是因为简一画替他报复莫家吗？不对，自从莫筱然了解到离乱离开简一画的原因与莫家无关的时候，他对莫家的恨意就已经大大的削减了。
或者换句话说，他其实并没有他自己相信中那么恨莫家。说到底，莫家只是莫筱然心中的一块疤，已经愈合了很久，就算撕开也不会太疼。加上莫筱然离开莫家的那一刻，他就注定与莫家背道而驰，他对莫家的归属感早就已经消失殆尽了。
还有可能因为莫筱然打不过简一画？
“不，也不可能。”蜂鸟可以肯定的说。蜂鸟的近身格斗几乎是莫筱然一手教起来的，按顾小姐的说法，能扛过简一画三个回合就能称为能力站在世界之巅了。
华鸽玉勉强能扛过简一画四个回合，蜂鸟能扛过简一画五个回合以上。徒弟都有五个回合，师父就更不用说了。所以蜂鸟断定，莫筱然一定不会因为打不过简一画这个弱智一样的理由而忠于简一画。
那莫筱然到底是为什么跟着简一画身边呢？
“如果我们不知道他为什么忠于简一画，那就不知道他为什么离开简一画。”顾小姐轻声道。
蜂鸟沉默着点了点头。
顾小姐那边也沉默下来，过了半晌，顾小姐问道：“夏巧灵怎么样了？”她顿了顿，“因为我的影响，你和她都恢复了。”
蜂鸟道：“也正是因为这个，我现在都还没有和她取得联系。”
“说起这个，我突然想起来另一个人来。”顾小姐沉吟片刻，“你说白展毅会不会……”
“呲————”
顾小姐的声音戛然而止！
“顾颜曦！”蜂鸟终于叫出了顾小姐的真名。
那边没有回响。
蜂鸟沉默了片刻，并没有挂断链接。
果然，十几秒之后，链接的那一头传来一个男声：“蜂鸟，你在和谁说话。”
蜂鸟忍住心中升腾而起的怒意：“你不是知道吗。”
“原来真的是她。”那头的男声微微叹气。“我果然不应该放过你。”
“那你准备怎么处置我呢？”蜂鸟冷漠的问道。“放逐吗？”
“像白泽一样？”
“砰——”
强烈的力量让蜂鸟手中的资料卡瞬间炸裂！周围的虚拟元素被迅速汇集，在蜂鸟周身爆发！蜂鸟被打出几米远，额头上一道蜿蜒的血迹顺着脸颊滑下。周围的人都没有看到这一幕，就像被屏蔽了一样。
蜂鸟踉跄的站起来，捡起破碎的资料卡，注入一道虚拟元素，资料卡快速复原。
链接没有断。
蜂鸟拿起资料卡，那边的男声似乎能看到一样，传来了声音：“你不要太过分了。”蜂鸟嘲讽的冷哼：“现在是谁过分。”男声叹了一口气：“你不该提白泽的。”
蜂鸟终于压制不住心中的怒意，这句话如同一根燃烧的火柴，点燃了她心中的导火线，怒火如同火山爆发一样喷薄出来：“简一画！我告诉你，你对顾颜曦做的事，我会千倍万倍的偿还在你身上！你放心，我还没有蠢到告诉顾颜曦白泽的事，我会亲自为白泽报仇！你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我不像他人一样受你法则的管制，只要顾颜曦还活着，我就永远不会死！”
蜂鸟如同连珠炮一样吐出各种消息。简一画始终没有回应。
蜂鸟喘了口气，笑到：“简一画，你知道吗，在我的世界，有一句诗，我送给你。”
“什么。”简一画倒是很冷静，或许是因为蜂鸟说并没有告诉顾颜曦白泽的事。
“腾蛇乘雾，终为土灰。”
